过来,朝他邀舞。
女士邀舞,绅士的男士一般不可拒绝,傅白舟当下没有应声,请示地看向林鸢。
林鸢起身,淡笑着道:“你们跳,我正好去阳台那边透透气。”
说实话,林鸢并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偶尔热闹放松一下还好,若天天和香槟华尔兹相伴,这种贵族式的乐趣,她体会不来。
拨开飘窗的纱帘,窗边已经倚靠着了一个男人,林鸢正准备离开,意外地发现是正在醒酒的娄简。
娄简没骨头似地靠在栏杆上,眼神倒是很清明:“怎么,没去跟白舟去跳舞啊?”
林鸢回道:“跳累了,过来歇一歇。”
窗台处,夜风习习,圆月隐在薄云后,只露出个朦胧的轮廓,星星倒是格外的亮。
娄简手握着红酒瓶,仍旧不停地往嘴里灌,口齿不清晰地说着些什么。
“你们是不是觉得娄家大少爷这名头说出去很风光啊……”
“事实上在背地里呢,你们又说我是浪荡子,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根本看不起我。”
“但是不做这些,我又能去做什么呢?”
“我还能做什么呢?哦……我还能做各种抹黑自己的事儿,比如烂赌,比如和各种女人鬼混,比如故意在宴会上喝醉酒给自己找难堪,好让我那母亲有安全感,盯我盯得不那么紧……”
林鸢微微皱眉,他大概是真的醉了,不然怎么把这些事都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像他们这样的家族,不至于说虐待私生子,娄简在外面花钱如流水,过得比一般的富家子弟还滋润,娄挺也没说过一个不字,哪怕日后分家,从家产这头壮硕的公牛身上拔下来一根微不足道的毫毛分给他,也够娄简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但是私生子想要继承插手家族事业,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娄夫人也不是摆设,绝对不会允许家族的荣光分到一个外人手上。
林鸢对这些事早就见过不怪了,上流社会里,谁没几个私生子,这种事再正常不过,她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娄简看她那股风轻云淡的表情,心里就有点气,把酒瓶搁在窗台上,凑近她,露出一个恶劣的笑。
“你装什么,你不是跟我一样吗,你不是林氏集团的‘正牌’千金吧,那个什么陈总都跟我说了,你别说,咱们俩还挺像的……”
“不,我们一点也不像。”林鸢忍着因为他的凑近而带来扑面的酒气,一字一顿道。
她丝毫不留情面,直戳他的痛处:“至少我不会一边享受着家族带来的好处,一边抱怨家族和出身。”
娄简闻言倏地抬头,眸子里全是羞恼的怒火。
第34章热心肠
林鸢的话如同给了娄简响亮的一耳光。
恼怒过后,娄简很快泄了气,因为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林鸢说得是事实。
他的生母趁父亲酒醉,爬上了他的床,后来东窗事发,被娄夫人撵了出去。母亲隐瞒了自己怀孕的事实,直到把他生了出来,才抱着他找上娄家的门。娄挺把他留下来抚养,置在偏远的公寓里,每月供着花销,却再也没去看过一眼。
每回他去母亲那边,母亲要么是声泪俱下和他哭诉自己的日子过得有多苦,希望他能在海王面前说说好话,让他见一见自己,要么就是斥责他不争气,让他表面上和卡琳娜、娄夫人搞好关系,到时候好能多瓜分一点家产。
看到母亲这个粗鄙市侩样子,他厌恶极了,如果可以选择出身,他也不想自己从一出生就被打成私生子,他也想含着金汤匙出生,他甚至想若他是从娄夫人的肚子里出来,那便是名副其实的娄家大少,有谁能看不起他?有谁敢看不起他?
娄简永远记得,他向父亲请求这次出海带上她时,娄夫人面上浮现的嘲讽笑容,以及父亲眼中不赞同的神色。
在外人眼中,卡琳娜已是海王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了,父亲几次出海都是将她带在身边,而身为娄家的大少爷,他看起来光鲜,但稍微知晓内情的人,都知道他过得有多不好。
然而他一边买醉一边抱怨那丢人现眼的生母时,从来没想过如果当初母亲没有为了一己之私做了那种事,而是选择嫁给了司机或是花匠,哪会有他现在纸醉金迷的生活?
任何人能唾弃他生母是个爱慕虚荣、妄图攀高枝的小三,唯独他不可以,他没有这个资格。
习习凉风吹过他的面颊,酒劲儿似乎下去不少,只听林鸢淡漠清冷的嗓音响起:“我跟你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自从我下定决心的那天起,我就再没动过家里给予我的一分一厘。我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摆脱家族给我带来的名利也好,枷锁也罢,只为过上只属于自己的生活。”
在得知林鸢的身份后,娄简以为她之前说得卖海鲜是玩笑话,没想到竟是真的。扪心自问,如果换做自己,能够放低身段,抛下现在挥金如土的安逸生活,跑去海鲜市场卖海鲜么?
娄简动动嘴唇,说不出话来。
从林鸢离开后,傅白舟相继被三个女孩邀舞,早已疲于应对,正想找个借口抽身,便看到林鸢从窗台处走出来,宛如见了救星,连忙对面前向他搭话的女孩道,“抱歉,我的女伴来了。”
傅白舟朝她迎过去,看到她身后的娄简,依旧是呆呆倚靠着着栏杆,酒瓶子歪倒在一边,模样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
“他怎么了?”傅白舟蹙眉问道。
“喝多了,我开导了他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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