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跳脚,看着眼前那张得意的脸,恨不得狠狠给她一掌以解心头怒气。
“哟,我当是谁,原来竟是御前侍卫尹大人,奴婢还以为是哪来的老鼠,鬼鬼祟祟的躲在灌木中不以真面目示人,还偷听别人说话。”莲心吐了吐舌头,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你说谁是老鼠。”尹子都脸色涨红连声音都哑了几分,莲心不甘示弱回道:“谁问谁就是老鼠。”
“你...哼。算了,不和你置气,没得失了身份。”尹子都扭了头又躲到了灌木中。
“哼,我才懒得和你置气呢,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个聒噪的陪侍丫头罢了。”莲心一瞬间哽咽了一下,遂即也转身离去了。
沈怀风的目光在两人离去的方向来回梭巡着,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脸,躲在灌木中的尹子都觉得后脊微微发寒,他摸了摸后颈,望向莲心的远去的身影,唇角淡出一丝浅笑,浅到他都没有注意到。
自己的脸被捏得生疼,楚傲寒一掌拍掉那双爪子,起身就往里屋走,自己本来是在看书,却被她拉着说什么劳逸结合,推了半天的秋千也没玩到,还让他在一旁看了许久的白戏,无聊,还不如回去看书,他轻咳了一下,嗓子里暗哑的感觉让他觉得不舒服,像是有一只小钩子一下一下刮着他的咽喉。
听到他的咳嗽,沈怀风就知道他的嗓子又难受了,从腰间的荷包中拿出一颗糖球,晶莹的绿像一颗百年的祖母石,这是她参照现代的薄荷糖做出的润喉糖,新鲜的麦芽糖加入薄荷叶子揉成的汁水,比药好吃,而且确实有缓解嗓子痛的效果。
不知是不是被她捏的太用力,楚傲寒的双颊微微发红,他一手接过那粒糖,含入口中,清凉感顿时充盈口腔,平息那令人厌恶的疼痛感。
余光瞄到不远处站着的人,青绿衫子,高瘦的文弱书生模样,静静低头站在远处,差一点就与身后的翠柏青松融成了一处风景,沈怀风知道那是楚傲寒的少师,江承来了。
江承原是沈弼言的门生,沈弼言一向广纳人才,以前在沈府的时候女眷少有时候能见到这些沈弼言豢养的门生,她只是听说过这些门生在朝堂之上大多碌碌无为,多在门下省与地方任职,而六部中也只有沈弼言的两位胞弟在职。
从表面上这些门生的职位都不高都是底下办事的官员,有的甚至可以说是被埋没了,可仔细来算,他们手中掌握的却是国家的命脉,虽无高职但手中实实在在抓住了权力。中书省有决策权,可门下却掌握着否定权,一旦事出突然,只要门下否决,中书就没有任何办法,一旦皇帝倒台,门下省只要结合六部,可以直接跳过张太傅掌握的中书行使权力。
想来先皇病逝,秘不发丧,提前推立新君也是这样的程序。等到事情成熟,那些端坐高位的决策者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改朝换代就已在眼前。
沈弼言比张太傅高明就高明在,他愿意给机会给任何人,只要他有能力,他都愿意给机会。可张太傅不同,他太清高,他更愿意与高官结交与名门相处。这就是他没能抢得先机的原因,也许政治手段他有,可论起用人,就略显不足了。
江承恭敬的向沈怀风跪拜,等她说起身才托衣起身。
“江少师,多日不见了。”垂眸,去细看他身上的一枚玉佩,成色普通,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身上的布衣也是极普通的料子,若不说真是没法把他和天子少师这一官职联系起来,他那瘦高的模样倒是像极了电视剧里那些家境贫寒的文弱秀才。
感受到沈怀风的目光,江承不卑不亢回道:“微臣家中要事缠身耽误陛下是臣的罪过,还请娘娘责罚。”
“江少师乃是帝师,何来罪过,不过既为帝师自然要为陛下分忧,若是有什么二心,这天下的读书人多的是,为皇帝讲学,不是一定非要是江大人。”沈怀风目光幽深,她知道江承是老狐狸的人,本想着自己给了他看顾朝堂的职责,他却得陇望蜀,如今非要将江承送到楚傲寒的身边,还指定江承教习一些仁政德行,从表面上看教年幼的皇帝学习仁政没什么不好,为明君者自然是要有一颗仁爱之心,只是如今的朝堂局势是不允许楚傲寒有这些多余的犹豫和仁爱的,生死之前必须要有君王的杀伐决断才能压得住这满朝的老狐狸才行,这朝中重臣个个都不是吃素的,总想在这混乱的局面中讨一杯羹,若楚傲寒真的遂了他们的心愿长成个软弱无能的君王,到时候自己与他不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们烹煮了。
“以后,指导皇上要尽心尽力,毕竟皇上才是你的主子,帝师不是谁都能当的,江大人你懂了么...”她顿了顿,没再说话。
江承跪着一直都没动,他也不敢抬头去看沈怀风的脸,一阵风吹起院中零落的枯叶,刮卷起小小的旋风,他的面上毫无波澜,沈怀风有些心虚,她不确定自己的话对眼前的江承起没有起作用,她并不了解江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老狐狸派来,只是她想,自己总要为将来做好打算,一旦楚傲寒被心怀叵测的老狐狸培养成无能之辈,到时候她的下场会是什么?变成年轻的太后?还是被一同暗杀在皇宫之中,亦或者楚傲寒被好事者推翻政权,自己跟着他一起被下狱屠杀?
未来有一万种可能,但能让他们一起活下去的可能只有一个。
☆、天子少师
目送江承进入内室,沈怀风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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