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己的小儿子,张口还来不及叫大夫。那两个孩子已是满口鲜血,脸色发青地叫了几声痛就抽搐着在叶四爷和叶四夫人怀中断了气。
“怎么会这样——”叶四爷抱着自己断了气的幼子楞了一楞,这猝不及防的骤变让他茫然无措,他仰头看着周围众人,不停地重复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正好这时,永平伯夫人扶着叶阁老夫人从西席过来,叶阁老夫人就看见自己的两个孙子死在叶四夫人和叶四爷的怀中,顿时就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软软就要倒下去。叶家的几名女眷连忙手忙脚乱地冲上前去帮着永平伯夫人将叶阁老夫人扶到一旁坐下。
这一下□□,不只惊住了叶家人,也惊到了东席上的宾客,众人都是瞪大眼睛看着这里。只有楚玄看了曲小姐一眼,又皱眉看向大戏楼外。
大戏楼外,姬渊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戏楼里的一切。他又转头看向那观景楼,观景楼上箫声依旧,墨紫幽始终在重复着吹奏着《广陵散》与《将进酒》。
今日这一出当真是意料之外。只差那么一点,若无墨紫幽的箫声提醒,一切就无可挽回。
“怎么会这样——”大戏楼里,叶四爷扭曲了面孔还在四顾向着众人问道。
“他们自己喝了手中的酒。”曲小姐的目光落在那两个孩子身旁落下的空酒杯上。
想来是这两个痴傻的孩子贪吃又不懂事,就趁着曲小姐与叶四爷夫妻对峙时,偷偷将手中酒杯里的酒喝了。
“酒里有毒。”曲小姐叹息道,她也实未料到会生出这样一场变数,心中不免唏嘘。
叶家诸人和席上宾客脸色都是一变,全都向着叶阁老看去,这些孩子手中的酒有毒的话,方才叶阁老若是喝了——
一时间,整个席上鸦雀无声,只余那戏台上《满床笏》里的声声戏词在唱,“……盈廷。剑佩玉珂鸣,朝罢归来,班彩相映。爹爹请上,待孩儿们拜寿……”
那一众生旦似乎毫不在意这席间的变故,依旧在齐声唱着那比喻着福禄昌盛、富贵寿考的戏文,“……喜得福禄寿康宁,安享遐龄……”
这本是极应景的戏文,在现在听在耳中却令人觉得那般讽刺。
戏台上,正演到汾阳王郭子仪的一众孙子向他拜寿,作旦念作道,“祖公公请上,待孙儿们拜寿。”
听见这一声念白,叶阁老的手抖了一下,他依旧垂着头看着自己身上正一品官服的下摆上那成片的血迹,那是他亲孙儿的血迹。
戏台上,生扮作汾阳王郭子仪含正笑道,“罢了。”
罢了。叶阁老在心中同时叹息一声,他抬眼扫了一遍叶家诸人,最后目光落在抱着死去的孩子的叶四爷和叶四夫人身上。
戏台上,一众生旦还在唱:“祥荫。赖教养成全孩稚,蒙圣眷把状头错订。无穷喜,满门紫金笏纵横——”
好一个满门紫金笏纵横。叶阁老在心中苦笑,他宦海沉浮多年,也经历过数次暗杀,但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是自己家人对他下毒手。
一个大家族往往是从内部开始腐朽与崩塌,最终没落。
照如今的情势看,叶家怕是不用旁人下手,自已会先从内里开始崩溃。
家不齐何以平天下,叶家今日之祸何尝没有他失察之过。
养不教,父之过。终是儿女债。
他顿时满心颓然,萌生了辞官退隐之意。
“是谁下的毒!是谁!”叶四爷抱着自己死去的孩子已是泪流满面,他猛然转头怒视着叶大夫人,“大嫂!酒是你备的!”
“不,不是我——”叶大夫人脸色苍白地摇头,“这酒可过了好多人的手!”
“是你,一定是你——”叶四爷神情疯狂地站起身,抱着自己孩子的尸体就要去撞叶大夫人,叶大夫人已吓得面无人色。
“不是她。”曲小姐却是一下拦在叶四爷面前。
“不是她是谁!”叶四爷已是理智全失,他又瞪着曲小姐,他不是傻子,曲小姐方才咄咄逼人地要他喝那些酒,显然是早已知道酒里有问题。“你说!是谁下的毒!是谁害了我的孩子!”
曲小姐的目光落在抱着自己长子的尸体目光呆滞的叶四夫人身上,叶四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怔之下又脱口道,“不可——”
他的声音却又生生卡在喉咙里,守了叶四夫人的秘密近十年,只要事关叶四夫人他早已变得十分敏感。如今再一回想方才叶四夫人的举动,他顿时就信了。他怔怔看了叶阁老一眼,叶阁老正满脸失望地看着他,他又看向叶四夫人,问,“为什么?”
其实不用问,他也大约能猜到原因。叶阁老待叶四夫人一向不错,叶四夫人无缘无故不可能对叶阁老下手,除非是叶阁老知道了叶四夫人的秘密,或者是她受人威胁才如此为之。而这样的事情,这十年来,他们已经历过太多次。
“是你——”叶四夫人被叶四爷问的一惊,她抱紧了自己长子的尸体,转头看向曲小姐,恨恨道,“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没注意弘儿和强儿喝了毒酒!是你!都是你害了他们——”
“那你希望谁喝了这酒?”曲小姐冷冷地俯视着叶四夫人,反问道。
叶四夫人一楞,有几分惊慌地看向叶阁老,叶阁老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她方才所言,等同于坐实了自己下毒之事,在场的叶家诸人都已变了脸色。
“是你害了你的孩子,你明知他们痴傻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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