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列。难不成,她便是在此时离开的?
日正午,最后一道祭天仪式后,季千铭从祭台缓步走向正宫。五百四十步,步步生威,清净少年披了帝袍之后多了几分庄重,神情似乎更加冷漠了。
果不其然,正殿百步之前,黑衣的刺客忽然袭来。
连止说,季千铭因权力相争而受到刺杀,既是值得用命来换的东西,必然是很重要的。今天只要季千铭进了这正殿,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帝王,那些意图抢□□力的人便再无机会。因而这个果不其然,便是他们最后一击。
侍卫们匆匆赶来,被一波一波涌出的刺客拦在一旁,肃净的殿前一时血液飞溅。季千铭冷眼看着刺来的剑,把把指向要害,却无一刺中。他并不反击,只灵巧地躲着剑势。侍卫们赶不过来,行列的臣子们乱作一团,这边的少年又如此冷静。
直到那凌丽冰冷的剑光出现。刺客们应对不及,成群倒下,季千铭停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一群黑衣中的白色胜雪。形势的逆转让底下的臣子略微地安定下来,终于反应过来去搬救兵。
这最后一次的刺杀也被言玉挡了下来,这个护卫工作,她确实很称职。
隔了三四步,玄色冕服与素白长袍相对,我在这里看不清两人神情,只听季千铭道:“既然回来了,那就不要走了。”
言玉声音清淡,似乎带了点笑:“我没有走,只是去准备了这一身衣裳。”
祭天仪式上是不允许女子出现的,是说怕扰了天时。季千铭带来的那副丹青上的男装女子,终于有了完整模样。
原是这么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却教季千铭用心作了幅画。
☆、一别两宽
作者有话要说: 取了个任性的标题,其实与内容无关,不过结局相似而已
季千铭的帝王之位以血色开场,我本以为这只是个意料之中的插曲,却没想到的是,继位不过短短两月,臣子间又是另一番风雨。那些在他还只是端王府公子时行刺过的主谋,接连毙命。
人间三月,□□初现,季千铭携着言玉和几个护卫赏春花。自祭天那日后,言玉便一直男子装扮以近身护卫的身份待在季千铭的身边。
帝家的后花园果真与寻常百姓家的不同,在这还有寒意未退的早春,已有不少稀奇的花开了,颜色淡淡,娇嫩无比。季千铭只是扫过一眼,并不是认真赏花的模样。言玉静静跟在后头,别的护卫早已被拦在园子外。
我认得的花草并不多,这份美丽却是能感知到的,若不是现在这种情况,还真想好好地看一看人间的花朵。目光流连间抬头,言玉与季千铭已走出好远,连止仍在我身旁,并不在意那两人。我跟过去。
言玉做女子打扮时十分偏好水红色,容色姣秀,如芍药初开。如今她这一身素白衣裳虽也有股清尘之感,总不如女装来的和谐温柔。我闲闲地想着,若是我,定不会让一个美丽的妙龄女子裹在这没花样的袍子里。
虽在幻象中他们看不到我们,连气息也感知不到,我还是下意识地没有走得很近。因为这黑白的一对身影,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直相伴着,如此柔和。而从言玉一人独挡刺客救了季千铭开始,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们终于不再像主人和影子,而是两个人。
我拉了拉连止的衣角,他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我问他:“你觉不觉得,季小公子有些不一样了?”
连止淡声道:“或许是觉得自己得到了什么,心情不一样了吧。”
“得到了什么?”
连止忽视了我的问题,意味不明地抿了下嘴角。
不知是不是言玉问了什么,远远的季千铭的声音飘过来,我自动过滤掉上一个问题,仔细听着:“这帝位,谁爱要便要,我不在乎。”稍顿,语气重了些:“只是,既然能因帝位行刺,以后必然不忠,这样的人存在,迟早动了国家根基。”
我有些恍然大悟之感,明白了这两年来一个人的隐忍与一朝爆发。言玉显然想得与我不同,她说:“我不明白这些事,我唯一要做的只是保护你。”
说这句话时言玉双眼晶亮,像是盛了光芒,这神情与季千铭偶尔的模样十分相似。我惊了一惊,回头看着连止:“他们、他们不会是两情相悦了吧?!”我从听曲的记忆中抠出这个词,说出口的同时觉得十分形象。
连止瞥我一眼,一脸早就看出来的表情。我陷在惊讶中不能自拔。
自负听了各式各样的戏曲,自以为对人间情爱有那么一些了解,却连日日在眼前的两人也看不清。
我垂死挣扎:“他们为什么会两情相悦?他们没有做过特别的事说过特别的话啊?”那些戏曲中,不都是“透骨相思病染”“有情怜夜月”才是两情相悦的吗?
连止定定地望着我,又望向不知处,声音渺渺:“也许是因为他们一直在一起,离得近,发现了我们外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个理由勉勉强强说服我,那边静了一会,听到季千铭的声音。
“既然回来了,那就不要走了。”他重复了那日的话。
言玉只笑道:“你是不是知道了我为何会来这里?”
季千铭没有说话,这即是默认,虽然我并不知晓他是何时得知的。
于是我又听到了在这个故事里的另一个故事,一个简单的却是他们缘起的故事。
“娘亲说,这是她和友人的约定。”言玉回忆着,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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