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武点了下头。
丁青的目光软下来,眨了两下眼,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吸了口气,欲言又止,推门进去。
严武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坐到长椅上,自嘲地笑着摇摇头。
其实怎么样都好,严武也应该知道,丁青到底放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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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迷路了呢。”丁夫人用她健全的右眼翻了个白眼,效果不是很明显,丁青没看出来揶揄,倒是有点心疼。
“找到了。”丁青坐下来,看了一眼丁夫人的脸,就马上移开目光,结果看得到了被子下明显塌下的空洞,一惊又继续移开目光,最后背对了丁夫人。
丁夫人平静地开口:“看我。”
丁青又慢慢转回头,踌躇着开口:“给你切个水果?”
“不用,有。”旁边的小桌上有护工切好的果盘。
“给你倒杯水?”
“不用,有。”
“给你打开电视?”
“不看。”
丁青沉默着,搓着自己的手掌,不知道该做什么。丁夫人看着自己儿子的小动作。
“你看见那盘花了吗?”丁夫人往阳台指指,“去帮我浇浇水。”
丁青顺着手望过去,一盆独占春,丁青走过去拎起小水壶:“这是家里那盆?你带这么远?”
“家里那盆也带出来了。”
丁青笑了笑:“这兰花还挺能活啊。”
丁夫人捧起果盘吃水果:“那盆早死了,这是新的。”
丁青的手顿了一下,又接着动:“我还以为你带着盆兰花是为了看看我爸。”
“是啊,”丁夫人笑起来,“我想他的时候,全天下的花都能让我想他,不在那某一盆。”
丁青点着头,浇完水还松了松土,往y-in凉地方移了移,站在窗户边没回头,看似在盯着花,半天才开口:“对不起……主意是我出的,计划是我定的……”
丁夫人抬头看了一眼她儿子的背影,沉沉地在地上砸出一片y-in影。
“丁青,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c-h-a手丁家的事,不带你走?”
丁青慢慢走回来坐下:“因为我爸交待?”
丁夫人笑了一下:“他会叫我这么做?他也想我走,他时间不多,留不了太多话……”
丁青看着丁夫人。
“走不了,牵扯的事情太多了,他们不会让我们走,这些事跟家里人也解释不清楚,只能硬扛……”
“为了丁家?”
丁夫人垂着眼摇摇头:“我会在乎这个?我跟你爸都不在乎这个,出事以后保丁家根本就不是重点,我们只想护住你。”
丁青喉咙一涩,拿个水杯凑到嘴边,喝了口热水。
“我想,我可能是管不住你了。”丁夫人叹口气,“丁青,你可能不记得了,我劝过你。你那次来找我问什么中医的时候,我怕你身体不好,以为是压力大,我说了很久让你好好学习,其他的不要想,不要问,我会想办法抽身。你还记得你说什么吗?”
丁青不记得了。
“你说你不想抽身,想‘搏一把’。”丁夫人摇摇头,“我不知道在你眼里怎么看待这些事,这些人,我不知道你做好多少准备,多少心理准备。丁青,如果搅进去,最难的就是抽身。哪怕你一路走到头,我也希望你不要成为他们那样的人,丁氏也好,丁家也好,总是需要些变化的,做人,总是想走在阳光下……”
丁青低着头,丁夫人望着外面的被风吹动的树枝:“爱别人也被人爱,心中有光彩,这个世界在他眼里才是有正有邪,y-in阳调和。一头扎进黑暗里,愤恨裹在眼前,硬的像块钢,绷得板直,没有一点好东西可念想,心里黑洞洞,活着太苦了。”
丁青握着自己的手,手心冰冷。
“丁青,倘若有一天,该你做选择,不要因为害怕,而选择作恶。不管走什么路,都给自己留条线吧……”
丁青没接话。
“还有啊,”丁夫人伸手拉住他,“以后坐后排,也要系安全带啊。”
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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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青接到的是方木司的电话,说是姜丰那边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出来见一面。
丁青和严武一起回酒店,磨叽了一会儿聊聊天,方木司到的时候丁青才准备去洗澡,既然严武已经洗好了,丁青便让他先下去找方木司,严武大概能记个方木司的形象,但还是仔细问了方木司的体貌特征,丁青大概形容了一个高个子,穿衣服又s_ao气又吊儿郎当,脸上一定在笑,笑得跟画上去一样,但是眼睛不笑的那种。天马行空派形容一遍后,最后补充一句,全场最s_ao的那个就是他。
严武满腹疑问下楼去酒吧,怎么想都觉得这范围太大了。可是一去酒吧,马上就觉得丁青的形容真是没错。
方木司正站在台上唱歌,后面是乐队,唱的是矢沢永吉的《東京》,方木司话筒立杆拔得很高,手边小桌子上放着个方杯,里面半杯酒,方木司手指夹着烟,不到自己唱的时候就叼着抽两口,转身为后面的乐队鼓掌,拿开烟喝口酒,错过了拍子就等后面的乐队顺回来再进,衬衣开头两个扣子,外套随便一穿,头发估计是忘了扎,中分着散下来,还有点卷,垂在脸边,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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