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涣之这才回过神,慌乱的差点把茶碗打翻,“景,景翕,你怎么来了,这么多年,别说,还真是长大了。”
“你这叫什么口吻,说的好像你不长似的。”谢景翕与他从小玩到大,是以不大拘束,俩人年纪相仿,说话就没什么顾忌。
“我,我……”沈涣之好像还没回魂,三魂七魄的集体在他头顶上看笑话,就是不肯归位,“祖母她还好吧。”
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谢景翕把礼物往桌上一摆,径自坐下,“好不好你自个不会去府上瞧瞧么,这么问可没有诚意。”
沈涣之自己也绷不住,笑将出来,他拐弯抹角的无非就是想问问她好不好罢了,“长成大姑娘了,也还是那副只会欺负我的样子,不过倒是比小时候好看多了。”
“你啊,还是这副笨嘴拙舌的样子,原想着以你如今的成就,该是八面玲珑的。”
沈涣之自嘲的笑笑,“什么样的成就,人该是什么样也还是什么样,变的都是脸,芯儿是不变的,不过总算是殊途同归,我最终还是来了京城,也算没辱没了最终的意图。”
谢景翕听出几分没落,有心劝慰他几句,“其实怀着什么样的心过什么样的日子,往日那些抱负志向,也不过是那时候的一个支撑点,谁也不能预料以后,我倒是觉的你这样没什么不好,多看些人情世故,多经历些人事,比窝在自己以为的那个世界里要好太多。即便你一门心思读书,将来入了仕,人情世故察言观色也不比现在少,有时你没看见过最底层最绝望的样子,大概也看不清官场上的事态,在哪都是一样的。”
沈涣之被她一番话说的总算是定了神,这才趁她说话的时候,好好看了她一眼,“看样子,你在京城过的也不愉快,可是那些人给你脸色瞧了?”
谢景翕不在意的笑笑,“他们看他们的,我自在我的,到底是赔了还是赚了,你看不出么。”
“我看的出,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活的更明白也更真,真的比我好多了。”
那是,我多活了你一辈子呢,谢景翕心里笑道,沈涣之正要说什么,外面小厮忽然来报,“东家,李掌柜回来了,说是要见您,您看……”
那小厮瞄了谢景翕一眼,沈涣之却道:“叫他进来吧,不是外人。”
小厮这才下去,李掌柜说话进来,看见谢景翕也是一愣,在余杭的时候,谢景翕到沈家玩,是见过李掌柜几面的,他是跟着沈老板的老人,如今仍旧留在沈家帮着沈涣之。
“可是谢娘子?一转眼竟是这么大了,打眼都没认出来。”李掌柜意外道。
“是我李掌柜,您倒是一点没变,还精神着呢。”
“嗨,我们这样每天跟银子打交道的,都不肯老,活的精神着呢,眼一花帐一错,东家还要你做什么呢,也就没用了不是,所以啊不敢出毛病,就得一直精神灼烁着。”
各行人有各行人的样子,李掌柜这种精明了半辈子的生意人,也有他的妙在,说话直白风趣,比那些弯弯绕绕的算计又好了不知多少。
谢景翕被他逗乐了,“您哪里是没用,您是定海神针一样的人物呢,就算是眼花了,账也算不了,都没人能说您半个不字。”
李掌柜忙称不敢,“我瞧着,谢娘子倒是越活越明白了,可见这京城是个养活人的地方,东家您来这一遭算是来对了,早年我建议老爷到京城来发展发展,他老人家念根儿求稳,竟是不肯来,我们江南好是好,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生意,不上京城这趟浑水来过一遍,眼光终究是长不了的。”
当年沈家老爷虽是有些成就,但终究能力摆在那,再大的摊子他也收拾不了,那会要是仰仗李掌柜,他老人家怕是压根吃不住他。但如今就不一样了,沈涣之年轻有抱负,生意上的才干虽是还未见成效,但李掌柜年纪摆在这,年轻时候的雄心,到底是不能支撑到老,所以沈涣之与他,应当是互取长短,能借着李掌柜一辈子的眼光才干,沈涣之没准还真能走出一条路子来。
谢景翕心里慢慢琢磨着,那头李掌柜已经跟沈涣之说起了生意上的事。
“东家,我们的长处是料子柔软花样新鲜,还有我们所产的上等丝绸,京都是吃货的,虽然不止我们一家在做,但到底是被我杀出了一条路子,今儿有几家已经与我们签了约,到时候照单发货即可。”
沈涣之边看单子边道:“我们这样的料子这样的价格,普通人家自是不能享用,可京城的世家贵族,通常都有固定的那么几家老铺子,我们的货压根就吃不进去,能发展的层面还是很小,再者京城的服饰衣着都相对厚重精致,江南那种柔水似的风格,怕也是难有走俏。靠着李掌柜这点人脉,到底有限,我们还得想个长久之计。”
谢景翕在一旁听着,想了想说道:“我看也未必。”
“哦?谢娘子有主意?”李掌柜眼尖嘴快,一瞧就知道谢景翕有法子。
谢景翕缓缓道来:“我来京城这几年,最想念的就是江南那种柔水似的料子,大家的这些奶奶姑娘们我也是接触过的,正式场合自是要穿的端庄,但平日在家里却是未必,还有姑娘们的里衣,这种料子最是合适,再赶到明年开春天气暖了,咱们要是能有上得了台面的时新样子,还是很有市场,谁不喜欢舒适又好看的花样呢,甭管是姑娘太太奶奶,最在意的就是花样,只要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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