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得叫朕等了这样久。”
傅瑶扬了扬首,说得理所当然:“为臣妾逝去的婢女:灵芝,烧纸祭奠。”
傅歆的怒意一时爆裂,手掌重重拍在上好的楠木桌几上,震得手掌痛到发麻:“你是不知宫规还是故意与朕作对?宫中明文规定,除国丧外不得烧纸钱。一个婢女而已,你就要咒朕死?”
傅瑶面无表情机械起身朝他福了一礼,眸光恰恰浮在他的脸庞之下,不得看清他的面庞:“臣妾只想为灵芝尽一尽心意,与陛下无干。”
傅歆气得别过脸去,突如其来地冷哼着笑了起来:“罢了,朕今日传唤你,不是与你计较这些。”随意将桌几上四散着的宣纸扔向傅瑶,纸片轻飘飘拂过她的面庞,冷得却似掌掴:“你自己瞧瞧你做的好事!”
傅瑶冷若冰霜地执起从脸庞滑落的那页纸,只一眼便惊得几乎不能言语。此张文字皆是她的笔迹所作,细细看来竟是她与父亲私自传信贪污受贿的证据!傅瑶不可置信地蹲下身来又拾起一张来看,字迹又是如此,不过通信人变为了程彦,又是一张,是林嫣。
她明明没有做过!
傅歆看着她大惊失色的神色,眼角的怒意与失望几乎将他所有的理智淹没,凝着眸恨恨问道:“怎么?你敢说这不是你的字迹?旁人与朕说起时,朕尚且存了分疑影,而当朕真的看见时,朕也没有办法不信。傅瑶,你怎么能这样!”
傅瑶怔怔地看向傅歆,冷不迭地不屑一笑:“若臣妾说不是臣妾所做,陛下信么?”
傅歆逃离开她眼神的追问,语气虚浮:“朕不信任何人,朕只信证据。”
乔玉画适时的得意笑道:“陛下说得有理,这为人君者,便是要对事不对人。人人皆有yù_wàng贪念,若都信了旁人的狡辩,这天下的纲纪礼法又有谁会去遵从呢?此次林亦平只是贪了五十万两,若再晚些,怕是国库都要被掏空了罢!”
许凌琴却是幽幽含笑:“瑶嫔娘娘您还是早些认了吧,这地凉着呢,站久了陛下也心疼。”
裴蓝姬怒目相对道:“许妹妹这是说得什么话?兴许有了误会亦未可知。”
众人的七嘴八舌令傅歆失却了所有耐心,却将所有怒意都凝聚在了孤落落在大殿中央站着的傅瑶身上,一字一句地恨恨道:“你还是不肯说出实话么?来人,带程彦上来。”
傅瑶一惊,回身正正看见白衣上沾满鲜血的程彦被两名大力内监像拖着个麻袋般拖进了殿。被刑具折磨得几乎奄奄一息的程彦似乎已没了意识,待到近处时,傅瑶瞧见他的指缝被针刺过,还存了狰狞的伤口和干涸的血迹。
傅瑶不禁失声痛叫:“表哥!”
乔玉画很满意这样的反应,挑高了眉咯咯笑道:“瑶嫔娘娘这声‘表哥’叫得可真亲近,人人皆说瑶嫔与那程彦是青梅竹马,曾有过婚约的。今日一见…”她故意拖长了声调:“这情分可真是非比寻常呵。”
萧婕温言一笑:“这倒是呢,程彦在牢中,可是什么都不愿说的。臣妾审他,可费了好些精神呢。”
傅歆冲她淡淡笑了:“爱妃辛苦,不愧是朕的贵妃娘娘。”
程彦抖着瘦削的身子瘫倒在地,嗓子干到说不出一言一语。傅歆对着他,冷冷发问:“程彦,朕问你,这些信,可是瑶嫔寄给你的?”
程彦迷茫地看着傅歆,嘴唇干裂地慢慢疑惑道:“瑶嫔…瑶嫔…”
乔玉画噗嗤一笑,眉间得意之色渐浓:“便是你身边这位,你的青梅竹马,林笙啊。她而今犯了事,叫陛下由从一品夫人降位了嫔位,你说好不好笑?呵哈!”
程彦瘦削而苍白的身子不住地颤抖,一双眼中尽是绝望,忙看向傅瑶干哑着嗓子问道:“娘娘…这是真的?”
傅瑶垂首不语,只默默承认着乔玉画的说法。程彦的哭声渐渐想起,很低,却很悲拗。
傅歆眼中有杀意转过:“程彦,回答朕!”
程彦夹杂着泪的惨淡笑意中再无了一分希望,破罐破摔的无奈道:“陛下,你还要臣再说多少遍?瑶华夫人她从未与臣、还有林伯父、刘夫人通信受贿。你若是不信,大可去查我们的家底,看我们究竟有无那些不义之财。”
萧婕适时地温言提醒:“程公子可是糊涂了,是瑶嫔娘娘。”
程彦的眼中绽出一丝美好,似沉浸在一个他自己编织的美梦:“不,陛下不信她。可臣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是真真青梅竹马的情分。就算陛下拿再多的证据,臣还是信她没错。”
傅歆眼底的恨意已达至顶峰,她是他的,要怎么做,要不要信也是他的事,程彦算什么?他眼中的杀意顿生:“程彦,你方才所言,恰恰证实了你与瑶嫔交情匪浅。她若有心狮子大开口,你又怎会不助一臂之力?说到底,你们皆是同谋。”
傅瑶的思绪纷乱如麻,傅歆的怒意居高不下,她自己尚无谓,那林家怎么办?今日种种说到底还是宫廷争斗,父母亲年迈,此事若怪罪下来,他们便轻则流放、重则处斩。父亲…她怎么忍心。
傅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顾一切地求道:“若陛下执意不信,就将所有罪责都算在臣妾身上罢。父母亲已经年迈,表哥与妹妹皆是无辜。他们的安危,还求陛下高抬贵手。”
傅歆眼底的失望如慢慢深潭,潭底是溺死的曾经的爱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了沉默和伤害,她身上的刺,都快要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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