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薄汗,听闻那日她走后,萧婕来过金龙殿。她神色哀戚地求傅歆再给她一个孩子,傅歆十分怜爱,继而开始了接连七夜之宠。
七夜,傅瑶自得幸以来,最多也是七夜。
唤了灵芝取来古月瑶琴,傅歆不在的时候,她信手徐来弹出的曲子也是哀伤凄婉。轻拢慢捻间,原不善音律的她,手法虽笨拙,琴音却也情真意切,令人闻之落泪。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所思何需在远道?不过轿辇刻钟之遥,她想见的人,却是不得见呵!
采苦采苦,于山之南。忡忡忧心,其何以堪。
忧心,何需忧心!傅歆,他无论到了何处,总有如花一般的娇颜向他敞开心房,他想说想做什么,除却不知天高地厚的傅瑶,又有谁敢忤逆。
汝心金石坚,我操冰霜洁。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朝云暮雨心去来,千里相思共明月。
百岁之盟,他曾要扶她高位,许以并肩的正大光明。而一朝离别,并非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只是二人的心魔罢了。不愿解释,不肯诉衷肠!千里相思共明月,明月依旧,他在萧婕的柔情蜜意中又何来分身乏术的相思?
长夜如斯呵!
正要落泪时,却见傅歆身着寝衣披着金龙祥云墨色大氅立于身后,轻轻抚过了她的面颊温柔磨裟,紧紧闭目皆是数不尽的心痛和怜惜。七夜了,他终是没有让萧婕越过了她去。傅瑶心下五味杂陈,强忍不争气的泪意温润一笑,起身要为傅歆斟茶。却被傅歆打横抱起温柔抱在塌上,温柔流泻前,他只说了句:“漫漫长夜不负卿。”
一室旖旎。
因着楚氏的暴毙,后宫诸人皆没了主心骨。傅歆曾想给宜贵嫔从二品修容,令其掌六宫事暂受朝拜。却被太后以资历不足为由扣了下来,太后要亲掌后宫,谁都不敢有异议。
翌日清晨,傅瑶醒来时傅歆已去上了早朝,便连忙收拾了前往寿仙宫请安。太后对傅瑶的印象已是一落千丈,傅瑶亦不敢求太后再去怜惜什么。况且她再清楚不过,太后一向喜爱宜贵嫔的稳重,又岂会因为资历不足驳斥了宜贵嫔的晋封?不过是借机将深蒙圣恩的自己与萧婕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而已。
傅瑶昨夜以琴音将傅歆从萧婕处吸引,今儿在太后面前也不得过于张狂。只择了柳绿色春蚕蛊丝长款宫衫,领袖口皆以天蓝色丝线密织着素纹,同色光面风毛小袄衬得其在寒天动地中更添了一分楚楚。发髻间亦不敢过于华贵奢靡,只以青碧色琉璃花陪衬,以求简洁谦卑。
太后眸中的凛光缓缓划过众人,终将目光停留在了垂首抿唇一言不发的傅瑶身上,她那件衣裳颈间的风毛出得极好,衬得其肤光胜雪,一双明眸沉静如水,仿佛盛装着这个在宫中浸淫多年的老太婆亦猜不透的心思。不由得冷哼一声,缓缓道:“瑶嫔昨夜劳累,今早起得倒早。”
这话便是说她夜半抚琴将傅歆引来的事了,傅瑶连忙起身,沉思片刻恭谨道:“臣妾不敢,昨夜臣妾辗转难眠才抚琴打发晨光。不巧打扰了陛下,这才引得陛下前来探望。臣妾也得以受雨露君恩,若因此开罪了萧姐姐,惹得太后不快,臣妾愿受任何责罚。”
太后的面孔阴晴不定,蹙着的眉头像在考虑她说的是真是假,唇边漾起一抹凌厉的笑意道:“是么?那若是瑶嫔引来的并非陛下的宠幸,而是怒斥或是杖责呢?”
傅瑶心里一沉,连忙跪下以更谦卑的姿态道:“太后说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若陛下执意惩处臣妾,臣妾亦虚心接受。同样,若太后娘娘今日要惩处臣妾,臣妾亦不敢有丝毫怨言。”
太后冷冷一笑:“你倒把自己撇的干净,混当成了皇帝的过错!不过皇帝要宠幸你,你也推拒不得。哀家见皇帝身边侍奉的人还是太少,才由得你独占了那恩宠去。哀家今日将你们召过来,就是要把哀家的外甥女叫你们认认,将来同是侍奉皇帝的人,不分彼此才好。”说罢命了若梓去领了人来,并使傅瑶安坐。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萧婕已在对面打起了瞌睡。傅瑶有意无意地朝她望去,她身着今岁新贡的橙黄缎面织锦宫装,上头金线绣的是开得烈火般炙热的芍药花。外头搭着豆沙色暗纹风毛小袄,这样鲜亮的颜色,她总是衬得明艳到动人心魄。丧子之痛仿佛没有维持多久,而傅歆的恩宠早已抹平了那一切。也罢,谁不喜欢见喜庆的人呢?
萧婕倚着雕花桌几,红唇妖娆带着一分娇憨朝太后笑道:“太后娘娘亲选的人儿,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妙人儿。想来入了宫,定是头一份儿的恩宠呢。”
这话说得太后很是受用,眼见着已出了笑纹:“萧容华才是一等一的美人儿,难怪皇帝近来多加垂爱。”
傅瑶与梁婉怡相视一笑,梁婉怡会意恬淡柔声道:“太后娘娘只顾着夸萧妹妹,也不想着安平的身量也长了许多呢。臣妾与瑶妹妹日夜照顾着,臣妾也罢了,也不见太后娘娘夸瑶妹妹一句辛劳。”说着想起安平,又是慈爱一笑。
太后好似打起了几分精神,看向傅瑶的眼神也少了几分戒备:“哦?那便是瑶嫔的心意了,安平公主也是有福。”
正说着,若梓已领了新人来,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住了交谈。
那女子生得十分高贵动人,举手投足间皆是精心训练过的贵气。一身妃色绣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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