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物超所值!干活去了,郎君自便。”
崔景钰转过脸,望着绚烂如云的桃花,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是带上了几分柔和。
临淄郡王
景龙元年的清明,宫廷中诸人都在一股莫名其妙的悲凉情绪中度过。祭典亡故的亲人也就罢了,主要是韦皇后没由来得情绪极端不好,动辄发火责罚宫人。不但服侍她的宫人提心吊胆,就连宫妃和命妇们,也都低调谨慎,生怕触了皇后的眉头。
“这么大一笔钱,竟然就被他几场豪赌,全给输光了?”韦皇后怒气冲冲地在殿中来回踱步。上洛王和王妃跪在下方,大气不敢出。
“废物!混账!看看阿兄你养了个什么孽种出来!”
上洛王被妹子骂得老脸一阵青一阵白,却也不敢反驳,只哀叹道:“是我教导不严,皇后息怒。大郎这孩子就是个冤孽呀,就是投胎来咱们家讨债的!”
“他还不快滚回长安,还呆在外面作甚?”韦皇后怒道,“我说呢,之前他和崔景钰起了龌龊,我还当是崔景钰闲事管得太多。现在才知道,崔景钰说他结交了江湖人士,根本不是诬告。亏我还这么信任敬郎。因他抱怨,才把崔景钰先召了回来。结果倒给了他方便,做了一回散财童子!”
上洛王夫妇苦不堪言,只得不住谢罪。
“这钱还追得回来吗?”韦皇后问。
崔景钰在旁边静默半晌,此刻方上前答道:“臣在事发后立刻派人去调查了一番,觉得此事难办。世子身挟巨款,招摇过市,行事又比较……这自然会引起江湖上一些人的注意。我后来审问了世子身边的人,说世子受人糊弄,带人上了船,还开了箱子给他们看。这才让那些人起了贼心,哄骗世子去豪赌。”
韦皇后恶狠狠地瞪了上洛王夫妇一眼,“看你们养出来的儿子,真是蠢笨得猪都不如!”
崔景钰道:“臣也略知江湖上那些赌庄的门道。他们暗地里组织极大,繁杂如蛛网。那些巨额钱财一被他们弄到,就立刻打散,分到各处,就犹如溪流汇入江海,实在再难寻踪迹。纵然找寻到几个前头的贼人,可钱怕也追不回来了。况且,若是大肆追查此事,走漏了风声,对皇后和大王的名声……怕到时候圣人问起,也不知如何答的好。”
韦皇后捂着心口跌坐在榻上,喘息道:“废物!韦敬这个废物!我当初就不该听他的话,将你调回来的……”
安乐劝慰道:“虽然说是巨款,可是比之咱们的家业,也不算很多。这笔钱丢了,阿娘再去其他地方弄回来就是。为这个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我是气他如此不争气!”韦皇后道,“阿兄,他若回来了,也不用来见我。让他在家里好生闭门思过!”
上洛王夫妇有苦说不出,狼狈而去。
崔景钰不动声色地朝安乐使了个眼色。安乐会意,对韦皇后道:“阿娘,女儿觉得这笔钱,丢得实在蹊跷。钰郎回来前,本已将事情安排得万无一失了,怎么阿敬还会犯这么大错?”
“你是说……”
“女儿是担心,莫非不是舅父偷偷将这笔钱私吞了吧?”
韦后愣住,“这……你舅父也不至于是这等目光短浅之人。这笔钱虽然大,却也不是什么倾国的财富。为了这点钱得罪我,我看他还不敢。”
“女儿却是听说,舅父近来可缺钱了呢。”安乐嗤笑,“舅父和阿敬都好赌,欠了不少巨额赌债。家里几个女孩年纪都又大了,需要嫁妆。我听说阿敬的娘子的嫁妆,都被舅母占去了大半,弄得是世子夫人的娘家好不抱怨。”
韦皇后的亲生兄弟早年全都死了,韦温只是个族兄,原本和韦皇后并不亲近。今上复位以后,韦皇后给亡故的父亲求请,追封了上洛王。为了有人继承爵位,传承韦家这一房的香火,才从族中寻了韦温来。
兄妹两个原本就不亲近,自然说不上多信任对方。韦家本也不是名门望族,家中有诸多陋习,常被京中世家取笑。韦皇后对娘家更是恨铁不成钢。
安乐公主随口说说,却让韦皇后对上洛王一家更加置疑了几分。
“钰郎如何看?”韦皇后问。
崔景钰慢条斯理道:“若要查清楚,就得去查上洛王的私账。这就乃是韦家的家事,臣不好插手了。”
“这事弄到如今,段家虽然自取灭亡,我们韦家竟然也没落得半点好!”韦皇后揉着额角,“唉,没一件事省心。若是大郎还在,若是大家肯废了太子,立你为皇太女……”
“阿娘,”安乐道,“去年咱们正经上书请了一回,耶耶本已心动,魏元忠那老头两三句话就打消他的念头。”
上官婉儿亦道:“太子无过,群臣拥护,大家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废他。”
“那就给个缘故好了!”安乐狡黠一笑。
韦皇后朝崔景钰看去,“钰郎觉得如何?”
崔景钰浅笑道:“太子身上有诸多毛病,却从来未犯过大过错,又有朝臣拥护。要废他,可不能只是动口舌功夫,必得有所实际行动才是。只是若要行污蔑栽赃之事,一是容易露馅,二是难免被史官记上一笔,于公主名声有碍。皇后不如先持续向太子施压,且看看他的反应。如今还是先将上洛王的事处理妥当,别留后患才是。”
韦皇后长叹,“我亲父兄若还在世,那里用的着他们父子?”
圣上儿子少,临淄郡王李隆基却是女儿少。他儿子已有两个,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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