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他又赶忙拿起筷子……可是筷子就干净么?
他重重叹了口气,在这荒郊野岭,乡村野店,身上还带着伤,他真的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舒坦。
穆夕拿起放在手边的酒囊,打了开来,喝下一口酒。
她看向吕天一,含笑问道:“吕公子没吃过这种苦吧?”
“谁说的?”无论如何,吕天一不能让穆夕瞧不起自己,他端起瓷碗,就着碗口,闭上双眼,猛喝下几口粥,清淡无味。其实很多时候清淡无味很好,总比有怪味要好的多。吕天一将粥碗放到桌上,右手擦了擦嘴,扬起头,道:“怎样?”
穆夕摇了摇头,道:“你不是孩子啊。想听我说什么?”
吕天一有些尴尬,低头笑了,道:“不知穆姑娘芳龄几何?”
穆夕直言道:“比你小一些。”
吕天一的眼睛亮了:“你知道我多大?”
穆夕低低‘嗯’了一声。吕天一,他是吕秋山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有多大。
吕天一又端起粥碗,喝光了碗里的粥,自行拿起穆夕手边的酒囊,将空碗倒满,而后将酒囊递给穆夕,端起瓷碗,道:“为了……”
为了什么呢?为了她知道他的年纪,他便激动不已?未免有失身份,她也一定会笑话。他只是道:“我满饮此碗!”就真的扬起头来,喝干了碗里的酒。
穆夕轻声一笑,戏谑道:“我毕竟是小酒馆的老板,这酒也是我从酒馆里带出来的,吕公子你……”
吕天一朗声道:“小猴儿!”
小猴儿掏出一锭银子,双手递给吕天一。
吕天一将那锭银子放在穆夕手边,柔声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这种身外物,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穆夕只感到无奈,将那锭银子推了回去,道:“我不是个黑心老板。”
吕天一朝着小猴儿微微点头,小猴儿又将那锭银子收了起来。吕天一道:“看来,穆老板的确不缺银子。”
穆夕道:“说不上不缺,只是没那么看重。”
吕天一问道:“够用就好?”
穆夕答道:“能挣就好。”
吕天一盯了穆夕一阵子,认真说道:“你真的很特别。”
穆夕却开起了玩笑:“凭我的功夫,银子不够使了,打个家劫个舍,是不是没什么问题?”
吕天一认真点了点头:“的确没什么问题。穆女侠打家劫舍的时候,能否带上我?”
小猴儿突然插嘴道:“穆老板,你这想法真是与我家少爷的想法一样……”他认真想了想,挑了个不算太差的词儿:“奇特啊。”
穆夕侧过头看着小猴儿,问道:“怎么说?”
小猴儿偷偷瞧了吕天一一眼,后者正温柔笑着,眼睛眨也不眨看着穆夕。他大着胆子道:“我家少爷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偷人家地里的红薯、玉米,算不算打家劫舍?”
穆夕多多少少有些吃惊。
吕天一忙道:“我拿归拿,可从未短过人家银子。”
穆夕笑了,道:“实在吃不下去,我们就走罢。”她低垂了眼睑,又道:“说不定,前面会有一大片红薯地。”
吕天一示意小猴儿去结账。他想帮穆夕拎包袱,穆夕却快他一步,将包袱负在身后,笑道:“吕公子身上有伤,就不劳烦了。”
吕天一神色一怔,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包袱对于穆夕而言十分重要,重要的东西她不准自己碰,只能说明,她还不够信任自己。
一路上,吕天一闷闷的不发一言。穆夕想快些赶到南阳去,他却冷着脸说:我有伤,走不快。穆夕心里有气,这世上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想着他终究是为了救自己受的伤,硬生生忍下了。
小猴儿突然大声道:“少爷,红薯地!”
不远处,果然有好大一片红薯地,绿油油的,在蓝天的映衬下,煞是好看。
吕天一侧过头瞧了穆夕一眼,右足轻点马镫,跃身而起,几个起落,人已进了红薯地。他倒不全是为了撒气,实在是有些饿,饿的肚子已开始打鼓了。
穆夕笑了,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大多数的男人在她面前都会刻意讨好,当然还有一部分会被她手中利剑吓破胆。这个会在她面前生气的男人,对于她而言,多多少少是有些特别的。
小猴儿笑道:“穆老板,我替您牵马。”
穆夕微一颔首,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坏事’,遇到了,有些时候她的心也会痒,也想去做一做。
红薯地里,吕天一坐在地上,衣裳前襟已兜着几块大红薯。
穆夕站在他身边,道:“吕公子……”
吕天一忙拽着她胳膊,让她蹲下身,压低了声音,道:“你没有经验,看到那个窝棚了么。”他伸手指着不远处那个用茅草和粗树枝搭起来的窝棚,道:“这片地的主人家就待在那里面儿歇脚。”
穆夕横了他一眼,道:“吕大少爷,这红薯秧就这么高,即便你趴在地里,人家是不是也能瞅见?”正说着,她已挖出了几块红薯扔到吕天一前襟上,催促道:“还不快些!”
这片红薯地的主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他在窝棚里喝够了茶,嘴里叼着旱烟袋,站起身伸着懒腰。
吕天一穿着件白衣裳,穆夕穿了件粉衣裳,在这红薯地里,尤为扎眼。
老汉见到了这一白一粉两个人影,冷着脸,背负双手向他二人走了过来。
穆夕的耳力原本很好,可人在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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