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盘问过。”
颜青竹细想阿媛话中的意思,似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有人通报了那些官兵?”他又自答道:“必然如此!否则为何一路上都未被怀疑染了瘟疫,偏偏到了这里就被怀疑?为何那徐氏对你们关怀备至,非要在汐州多留一天?为何岳母刚要追出去,就被拦住了?时间也太巧合。”
阿媛叹口气,时间虽已久远,而且当时自己年幼尚无感受与记忆,只是后来常听娘回忆往事,如今说出来也能想见当时母亲独自面对了何等凶险。
颜青竹又道:“我常听人说,世家豪门的后宅争斗如同没有刀光剑影的暗战,我还笑妇人哪里有这般厉害。现在看来,她们都是厉害得不要命啊!”
阿媛苦笑道:“是啊,徐氏把我们母女二人丢在汐州自生自灭,恐怕爹那里,早以为我们真的染了疫病,避之不及呢,又或许,这么多年,认为我们已死了吧。我们在江南人生地不熟,离京城又是千里迢迢,外祖父母又已亡故,她这一招,实在狠辣。
后宅妇人真是厉害起来取人性命也易如反掌。所以虽然娘一直希望我认祖归宗,抬高身份好嫁入门第高的世家,可我自己是不太愿意的。像我这么笨,又只是个庶女,入了人家后宅,恐怕结果比娘还惨吧。”
颜青竹连连点头,“对,对,对,所以你嫁我才是明智之举。”
阿媛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他是逗自己开心,怕自己陷入往事的酸楚,不由弯起唇角,又接着道:“我和娘在尼姑庵待了好几个月,其他一同被关押的人因为症状好转,并非瘟疫,都被家人陆陆续续接走了。我和娘那些水土不服的症状也早好了,却没有人来接我们。后来京城的瘟疫解除了,尼姑庵里没有人再被关进来,官兵也撤走了。我娘想去找我爹,但身无分文,又没有路引,甚至连证明自己身份的户帖,文书都没有,便只能在尼姑庵暂住,靠给庵里做些粗使活计,换得与我的一日三餐。
那一年,云州大旱,粮食薄收。许多云州的饥民涌入江南,汐州也遭到一些饥民抢食争地。后来,朝廷下令,能证明自己身份的饥民可获粮食周济,限令时日,返回耕地。不能证明身份而又引发暴|乱的饥民,与流民无异,即刻流放黔州。
当时官兵来庵里搜寻躲避排查的流民,我娘与我都不能证明身份,又恰逢□□,便被划入流民一伍,等待流放黔州。”
颜青竹蓦地一急,他媳妇儿那么小的时候差点被流放黔州?不过想想,最终肯定是没有去成了,那是因为……
颜青竹恍然大悟,“这个时候,你们遇到吴有德?”
作者有话要说: 回答小天使提出的问题,结果导致章节被锁,我崩溃了。有机会再回答吧,太可怕了。
☆、第48章
阿媛点头道:“是啊,如果可以重来,可能宁愿当时被流放,也不要再遇到这个人吧。
吴有德当时就是南安村一个老实巴交的农人,父母都已不在了,一个人守着几亩地艰难度日,二十多岁还打着光棍。也是机缘巧合,他那日来庵里送米送菜。我娘听说他的情况,顿时有了一计。吴有德为财所动,答应了下来。”
颜青竹道:“岳母当年和吴有德成亲,是为了获取户籍,好避免流民的身份?”
阿媛道:“对,不光是避免流民身份,有了户籍才能获取路引,才能去找爹他们。我娘和吴有德商议,是假成亲,等找到了爹他们便给吴有德报酬。
按理说,流民通过与当地人成婚来获取户籍是不正当的举措,不过汐州府这边自然是默许了,毕竟能增加当地人口,将来就是政绩一件。所以当时通过这种方式留下来的人很多。
我娘看中的是吴有德这个人老实,家中又无其他人,到时候要脱身不难。于是办婚书时,胡编了一个云州的籍贯,名字也用的假名。当时流民很多,官府不会一一细查。
有了新的身份,娘开始做些刺绣活儿赚钱,一来养活我母女二人,二来为筹钱上京城。等有了路引,娘便带着我往京城去,这时候距离我们离开京城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
当时答应到了京城便给吴有德酬劳,所以吴有德也与我们同行,一路上倒对我们母女多有照顾。”
颜青竹想到后来的事情,便知京城之行多半未能如愿。
果然,阿媛道:“到得京郊,发现周遭历经瘟疫后,多有改变,从前的外祖父母家已成了一片柳林。待进得城里,更发现从前冯家的府邸,已换了主人。说是冯家人从江南回来后便搬离了这处宅院,搬去哪里却没人知道,连是不是还在京城都没人知道。想来是有人留着后手,刻意隐瞒了吧。
冯家家大,可当初在京城的便只我爹这一系,其他亲族在各地自是有的,可惜我娘是妾氏,我爹未带她去见过这些亲族,也甚少提起,因而又是无从打听。
在京城待了三月有余,千辛万苦却一无所获,我娘心灰意冷。这时我们的户籍都已随吴有德迁至汐州,即使有路引,在京城亦不可能久留,便又只能回到汐州。
倒是吴有德,来的时候还心心念念大老远过来会不会白跑一趟,拿不到拖欠了他许久的报酬。回汐州的时候却没有半点抱怨,对我们母女是越发的好。”
颜青竹挑挑眉毛,“吴有德对岳母大人有了非分之想吧。起初只是想捞点钱财,如今见她找不到丈夫,便想做了真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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