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怎么叫她相信他是秦川的前世,却又不会怀疑到他是秦川穿越过来的,便是他需要把握的分寸了。
而,这傻孩子完全没想到,在阿愁的眼里,即便李穆是秦川的前世,这依旧是不同的两个人。
而阿愁那边,在感慨着李穆就是只妖孽时,也全然不知道,自己竟当了一回傻瓜——好吧,说起来,这孩子还是挺好骗的。
看着那半成品的镜子,听着李穆勾着徐大匠说着他们所经历的无数次失败,想着这是个架空的年代,阿愁渐渐更加相信了,李穆能够折腾出镜子和玻璃,其实并不是他本人有多大的本事,说白了,他不过是找对了一些人,花对了一些钱罢了……时事造就的英雄啊!
提到钱,阿愁不由就想到眼前那宝贝若是完全制成后,会给李穆带来多大的财富。以及,他在折腾出镜子前,显然已经成功折腾出了玻璃。
想到后世无处不在的各种玻璃的用法,顿时,连阿愁也激动了——虽然她没那本事造出玻璃,可她有见识,知道玻璃的多种用途啊!
“那个玻璃,”她反手抓住李穆的胳膊,悄声问道:“这里有没有?”
“有啊,”李穆的眼眸微闪,笑道:“在屋里呢。”说着,便带着阿愁进了屋里。
顿时,徐大匠惊了。
他忽地伸手拉住跟在李穆身后的狸奴,悄声问道:“那小姑娘是什么人?小郎怎么竟那么信她?”——这保密一事,可是小郎事先就交待又交待的。连他们这些人,自进了这院子后,就轻易再不能出这院门了呢!
那狸奴看看已经进到屋里去的李穆和阿愁,踮脚凑到徐大匠的耳旁,小声道:“是我们小郎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顿时,徐大匠又惊了。小郎如今才十二岁而已,便是他已经见识过了这位廿七郎的早慧,可也不至于连这种事也这么早吧……
等他回过神来,进到屋里时,就只见李穆正在给阿愁讲解着那玻璃是怎么烧制出来的。想着小郎对这过程也只是一知半解,徐大匠不由悄悄松了口气,然后带着好奇,偷偷看向那位被小郎“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这一看,却是叫徐大匠又是一惊。刚才他只顾着怕那小姑娘摔了众人的心血,却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阿愁的相貌。原想着,能被小郎“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么着也得有个沉鱼落雁的美貌,却不想,眼前这小姑娘不仅算不得漂亮,只那一双比常人都要小的眼儿,就可算得是个丑的了……
然后,徐大匠心里就有点儿替生得如玉人儿一般的二十七郎君不值。
正这时,那小女孩儿说话了——唔,不得不说,声音还挺好听。
只听那女孩道:“我有个想法。这东西能够透光,是不是能把它压成薄片,然后镶到窗子上?这样的话……”
阿愁的话还没说完,那徐大匠就“啪”地拍了一下掌心,喝道:“好主意!”倒把阿愁吓了一跳。
徐大匠果然不愧是行里的大匠,只因着阿愁这么一句话,转眼间就想到了那玻璃窗的种种好处,激动道:“这个好,这个好。通透不说,还能防风,可比窗纸好多了。”
“可制作的成本,”阿愁忍不住道:“大概挺贵的吧。”虽然她知道,据说其实制作玻璃的成本一点都不高。
徐大匠一个没忍住,道:“这玻璃可比琉璃……”说到一半,他才想起“保密”二字。且虽然东西是他们折腾出来的,可出资之人却是年少的廿七郎。于是他赶紧住了嘴,看向李穆。
李穆笑了笑,对阿愁道:“这东西易碎,只怕一般人家也舍不得买。”他看向她。所以,他要卖个天价。
接收到他那眼神,阿愁立时弯着她那小眯缝眼儿笑了起来,道:“我想到一个主意。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些玻璃的小瓶子,不用大,只铜板大就成。我准备拿来装唇彩。那样的话,不用打开就能看到里面是什么颜色了。”
那徐大匠听了,原还觉得阿愁果然机灵,难怪会得小郎宠爱,这会儿却是忽然又觉得,她有些不知分寸了,只倚老卖老地皱眉道:“越小的东西,越是费工费料,做成后光成本就很是吓人了,用来装你们女孩儿家的那些小玩意儿,很有些不值当了。”
李穆一听便知道这徐大匠在想些什么了。他的眼儿一眯,正想说什么,就听阿愁笑道:
“其实这也不难。你那玻璃不是能化成水吗?到时候做出一个现成的模具,就跟注铜一般,一个个浇注出来便是,倒也省工省力呢。”
顿时,不仅徐大匠,连门口站着的季银匠等都沉默了。
顿了顿,那徐大匠才笑道:“姑娘真是聪慧过人,这么简单的法子,我等竟没想到。”
阿愁:汗……她可不敢领这个功。
见她一脸的不自在,李穆微笑起来。这孩子,前世便是如此,别人骂她,她倒还能坦然面对,夸她,她连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了。
于是他悄悄一捏阿愁的手,一边拉着她重新出了屋,一边道:“我就知道,带你来,你定然能替我想出一些好主意。”
因那立嗣之事,李穆觉得,即便他没那心思,只冲着宜嘉夫人和宫里那位的交情,自己迟早也是要被人盯上的。便是为了他的安全,他也不能暴露了自己。所以这制镜一事,他宁愿动脑子转个弯儿,借由别人点拨众人,也不肯让人把怀疑的眼落到他的身上去。如今带阿愁过来,一则,是因为他想借此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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