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世界,却一直找不着什么有用的方法。掌院和管院是再不可能搭理她的,同院的那些孩子们除了知道他们是住在广陵城里,对广陵城外的世界竟都是一无所知,甚至连京城叫什么都没人能说得清。所以她想着,她出去后的头一件事,就是打听一下这个世界的历史。至少她得知道自己身处的这个大唐,是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大唐——虽然其实就算知道了,于她也没什么实际的用处。
然后,其次她要打听清楚的事,就是这梳头娘子到底是做什么的。
以及,女户。
就她那点贫乏的历史知识,她也知道,古代一般都是以男人作为家主的,除非家里男丁死绝了,否则朝廷不会同意女人自立门户。而且,似乎历朝历代以来对女户就有着各种限制和歧视,好像连收税都要比普通人家高上一等,大概为的就是逼迫女人嫁人或者招婿,为朝廷添丁进口吧……可不管怎么说,女户生存不易,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
至于说阿秀骂的那些事……那位莫娘子看起来倒不像是那种落进风尘里的人,她身上的那种正气,总不自觉地叫阿愁想起她奶奶来。
她奶奶也是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性情,而且一向都是严以律己,更是严以律她,好像害怕只要一个管束不严,就会叫秋阳学坏了一样……
七岁以前的秋阳,在奶奶面前总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可许是压抑狠了,离了她奶奶,她就成了个野孩子。她嘴笨,不擅长跟人吵架,于是打架就成了她反击的主要手段。而且她还经常把那些比她大的男孩子打得哭上门来讨公道——当然,事后她难免要挨上一顿打。
她跟秦川的交情,便是在打架中建立起来的。
那时候,秦川刚刚搬来他们小区,秋阳并没想去挑衅这养得白白胖胖的小秦川的,可正值狗也嫌年纪的秦川竟主动找上了她……结果便是,八岁的秦川居然打不过被他骂作“黄毛丫头”的小秋阳。看着他哭着回去,秋阳以为自己回家大概难免又要挨一顿打了,却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没去她家里告状,而是于隔了一天之后,很有骨气地找她又干了一仗。看着被自己打成猪头一样的秦川,秋阳不知怎么就有些不忍下手了,于是二人就这么好了起来。
再后来,当工作繁忙的秦川妈妈得知秋阳奶奶在家里开了个家庭小饭桌,专门给附近学校里那些家长不能及时接送的孩子们提供食宿后,便把秦川也送了过来。就这样,秦川和她吃着一个锅里的饭菜,直到他妈妈因车祸去世,他那有钱的亲爹找上门来……
“当、当……咚、咚……”
忽然,四周响起一阵规律的报时钟鼓声。
阿愁被这声音惊得蓦然抬头,却是头一次发现,原来那报时的钟鼓声并不仅仅只是从前面的惠明寺里传出来的,位于东面的圣莲庵里,也在敲着报时钟。
与此同时,她也是头一次发现,这广陵城里似乎寺庙众多,不仅慈善局的东面和南面紧临着一座寺院和一座庵堂,原来西面和北面离着不远处,竟也有庙。此时那些庙里也在纷纷敲着钟鼓报时。
就在阿愁直着腰四处张望时,忽然,一道光芒晃过她的眼,刺得她险些从屋脊上摔了下去。
她赶紧抬手遮住那道光,然后顺着光照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却是吃惊地发现,一街之隔的惠明寺那藏经阁的屋顶上,居然也有个人跟她一样,骑坐在屋脊上。
那人手里似拿着一面小铜镜,正故意以铜镜反射着阳光刺着她的眼。因隔得远,叫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隐约看到那人穿着件极骚包的大红色衣裳,领口和袖口处似还镶着一圈雪白的皮毛。显然是个贵人家的子弟。
就在她皱眉瞪着那淘气小子时,忽然看到那藏经阁的屋顶边缘处又爬上去了一个人。那人穿的衣裳倒是叫阿愁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她曾在圣莲庵见过的,王府侍卫所特有的制服样式。
这么说,这淘气包,是王府里的哪个小郎君?!
阿愁眯着眼往那边张望着,却是因着失神而险些脚下一滑,惊得她赶紧抱住屋脊上的蹲兽,狼狈地蹲了下去。
对面那孩子见了,立时得意地叉着腰一阵哈哈大笑,似乎以为她差点滑倒是他拿镜子照她的缘故。
阿愁耸着眉头,抬手指了指那个已经爬上屋脊的侍卫。
那孩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是这才发现那摸过来的侍卫。因为隔得远,阿愁虽然没有听到他的大叫,不过看起来那侍卫确实是叫那孩子吃了一惊,于是他的脚下也跟着滑了一下,吓得那孩子以跟阿愁一样狼狈的姿态,抱住屋脊上的蹲兽。
顿时,阿愁学着那孩子的模样,冲他做了个叉腰大笑的姿势。
看着那孩子被侍卫捉下去,阿愁不禁冲着自己一阵摇头——人家是个真孩子,她可是个假孩子。
这段小插曲,阿愁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她是遇到了一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贵族子弟,她却是再没想到,那人跟她之间,竟有着两世都解不开的渊源。
*·*·*
且说王府的二十七郎君李穆被侍卫提下屋脊,就只见他大姨,那宜嘉夫人正满脸无奈地冲他摇着头。
“你已经十岁了,都是入了学的人了,怎的还这么淘气!”
宜嘉夫人这宠溺多于责备的语气,不由叫那辛辛苦苦爬上屋脊去“救人”的侍卫于心里一阵叹气。
一旁,一个梳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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