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都不曾听说过。
而,那珑珠虽是仁丰里出身,可她自幼就进了王府当差,虽然她也知道各坊区间的等级差别,因她到底不是在外行走的,倒并不知道其中的忌讳,因笑道:“其实离王府也不远,只隔了两三个坊区而已。从王府大门往西,过了揽月桥就是了。”
那二十六郎立时笑道:“既这样,反正离王府也不远,就送你一送呗。”
珑珠哪里敢叫两个小郎送他,忙不迭地一阵推辞。
李穆横了二十六郎一眼,对珑珠道:“你且坐着吧。二十六哥他哪里是想着顺便送你一送,明明是他从来没去过仁丰里,这是要去看个热闹呢。”
被戳穿的二十六郎也不以为意,只觍着个脸对珑珠笑道:“正是呢,你好歹成全了我吧。”
珑珠还待要再推辞,李穆那里忽地看她一眼,然后便不容置疑地抬手敲了敲车壁,直接命车夫往仁丰里过去了。
这一眼,却是扫得珑珠的小心肝儿一颤,竟都有些不敢开口了。她自七八岁起,就被分到才刚刚出生的廿七郎身边侍候了,因此,她自认为她对她家小郎的性情不可谓不了解。和以前相比,虽说病愈后的小郎总时不时爱装出个小大人的模样,可总的来说,他依旧还是个孩子。而他刚才扫她的那一眼,眼神里却是全然看不到一丝儿的孩子气,竟叫珑珠于忽然间觉得,和她对眼的,就是个颇有威仪的成年人……
*·*·*
且按下那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悄然变化着的李穆不表,再说回阿愁。
阿愁师徒回到周家小楼时,小楼里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晚间祭灶之事。
因这是个大杂院,各家都没有个专用的厨房,这会儿一家家都将炉灶搬到了廊下,各家的女人们也都围着那灶台在忙碌着。
见她们师徒回来,众人全都纷纷跟她二人打着招呼。不过,和没脸没皮的王大娘不同,邻居们也知道莫娘子不爱跟人闲扯,都只略闲话了两句后,就放她二人上楼了。
那馋猫似的二木头孙林二最是鼻子灵,因看到莫娘子手上提着个捆着的荷叶包,便凑过去抽了抽鼻子,道:“阿莫姨,这是烧鸡吗?”
莫娘子微笑道:“是呢,正好打兴盛记门前经过,就顺便买了只。”
二木头又抽了抽鼻子,一转身,便跑去往那正跺着肉馅的小李婶儿身上一扑,扭股糖似地闹着要吃烤鸡。
他这一扑,险些儿叫小李婶儿跺到自己的手。小李婶二话不说,回手就往二木头的身上狠盖了两巴掌。二木头被打得一愣,原还没干嚎呢,偏巧孙老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小李婶儿“行凶”。老头儿立时喊着“心肝宝贝”的拉过二木头就是一阵查看。二木头原都被他娘打蒙了,这会儿回过神来,且他爷爷看着他还是一脸的心疼,立时叫他自个儿也心疼起自个儿,却是咧着嘴就是一阵嚎哭,直哭得孙老又是一阵更加的心疼。偏他还不好跟儿媳妇计较,只得恨恨地回屋去把孙大孙二拉过来一通教训。
老头儿的指桑骂槐,立时激得小李婶儿额上的青筋一阵暴跳。偏她也不好跟她公爹吵,于是便拉过二木头,又往这倒霉孩子身上狠盖了两巴掌,一边骂道:“都是你这搅家精,搅得家里不安宁!总有一天你要被人惯得犯了杀头的罪,那时候全家都安生了!”
屋里的孙老只气得一个仰倒,可他也不能白看着孙子挨打不管,只得先丢下两个儿子,扑出来护孙子。于是,楼下不免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孙家的热闹,看得阿愁忍不住就是咧着嘴一阵乐。开着锁的莫娘子立时不以为然地横她一眼,揪着她的耳朵就把她拉进了门。
阿愁也知道,就爱看热闹这一点,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比那王大娘好了多少。见莫娘子唬着个脸,她忙揉着耳朵冲她师傅一阵憨笑,又道:“我就只看看,我不跟人说。”
她这憨憨的模样,不禁叫莫娘子一阵摇头,有心要管严了她,又莫名有些不忍心,只硬着心肠一阵摇头,道:“这也不好。女子该以贞静淑德为本……”
得,便是莫娘子不识字,说起这个时代里的普世价值观,照样能够不带打顿地给阿愁上一堂女德课……
阿愁原以为,莫娘子也会跟邻居们一样,把桌炉给搬到走廊上去用的,不想莫娘子竟没那样的打算。直到莫娘子遣她下楼去打水,阿愁借机往楼上下邻居的门前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邻居们用的,全都不是她家这样的桌炉,而是一种体积颇大的大肚子陶炉,上面可以放炒锅,下面用来添柴火——直到后来阿愁才知道,原来莫娘子用的这种桌炉,是一般人家用来烤火的,可当不得正经炉灶。
虽然不管是年幼的阿愁还是后世的秋阳,都不知道祭灶到底是个什么流程,不过她倒是知道,至少家里应该有个灶爷像的。可莫娘子家里就这么大的一点地方,阿愁东瞧西看,也没看到这种东西。
正于两张方凳架起的案板上切着烧鸡的莫娘子见她那模样,便问道:“你在看什么?”
阿愁道:“灶王爷在哪?”
莫娘子抬头看看她,见她竟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怜惜,只垂眼道:“一来,我们家里从来不曾正经开过伙,倒不用特意请了灶王爷来。二来,都说‘男不拜月女不祭灶’,我们是女户,家里没男人,便是我们祭了,灶王爷也收不到的。”
阿愁眉头一挑,道:“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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