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过差错,为什么突然就不行了呢?之前也有好多次,数据上看起来不一定会是晴天,但我说晴,第二天就晴了。还有人说我是不是晴天娃娃呢……”
“这部分剧情可以快进吗?”科洛说,食指开始敲打桌面。
“哦……就是前两天,平安夜的时候……我、我和学妹正式交往了……”王琰的眼神四下闪烁起来——有这么害羞么?
“然后她告诉我说,她能够……控制天气。凡是她哭的时候就会下雨,军训下雨也是因为她被教官训哭了……”
“这不是很好吗?你已经知道突然下雨的原因了,而且还是自己的女朋友,只要不让她哭就行了呀。”科洛说。
“可是……她是不是妖怪啊?”王琰的眼神不飘了,这一次直直地望向科洛,“一哭就下雨,那我不是得成天哄着她?还不能让她看什么悲剧电影悲情小说?而且我可是超烦那几天的降雨,事到如今告诉我全是她搞的?”
“可是反过来想的话,你的预报不是又能准了吗,”科洛说,“以前你是说晴就晴,现在你可以说雨就雨了呀,只要嗷——”
我没忍住掐了一把她的胳膊。她“嗷”地把后面半句话咽下去了。
不过王琰已经明白了。
“这样……不太好吧,”他皱着眉头说,“而且我的脾气本身就不好,万一……说到底,她是不是人啊?人类能这样说下雨就下雨吗?她不会是什么妖怪化成人形吧?我要是成天惹她不高兴了,她不会杀了我吧?”
从他说到第二句起,科洛就闭上眼睛双手环抱,看起来没有多大耐心了。王琰说完,科洛睁开一只眼睛:“那么说了半天,你想问的问题是什么呢?你的女朋友会不会是妖怪?”
王琰难得很快就点了点头。
科洛又把那只眼睛闭上了:“你好烦啊,快走吧。”
我觉得她最近可能不太差钱。
“我真是有点看不起你,”科洛说,“一开始喜欢人家又不敢承认,现在交往了又担心她不是人。你这男人也太婆婆妈妈了,还惦记人家哭鼻子破了你的记录。她不过是有点招雨,你就把她当成妖怪,你就不觉得自己说晴天就晴天更像妖怪吗?哪怕是国家级的气象站也没有这么准吧。”
然后不差钱的占卜师就把王琰赶走了。
“他会不会是你之前说过的‘晴天体质’?”我问道。确实,今天被王琰自己一说更觉得奇怪了,就算数据上看起来不像晴天,但是他说是晴天的话,第二天就必然放晴——这比晴天娃娃还灵验啊。
“体质和性格是会互相影响的,你说的那个下雨妹,看起来应该也跟梅雨季里晾不干的衣服似的吧,”科洛说,“反正我才不信这个没胆的家伙会是走到哪里哪里放晴的太阳公公呢。”
话虽如此,可是换了是以前的我,突然蹦出一个姑娘来说自己能呼风唤雨,我多半也会把她当成妖怪吧。
我突然想起斯芬克斯说,有人把这个城市上空的雨云吃掉了,就像蛋糕中间缺了一块。我想跟科洛讨论一下这个事,但是她又看着手机傻笑了。
算啦,反正也是关她屁事。
那天晚上,孙木兰在朋友圈里发了一个下雨的表情,后面跟了一把雨伞。这一次,我不敢假装看懂了。
又过了几天,元旦就来了。真是有点不开心,一年说过就过去,就像才抓到一条鱼的脑袋,它就“刺溜”地从指缝里滑走了。想想离高中毕业满打满算也只剩下六个月,顿时有种躺在床上被下了病危通知单的感觉。
我怕的倒不是考试,怕的是……不知道这六个月之后,路会通往哪里。
毕业之后我是必然不会留在这个城市了,但不管去了哪儿,多半是再见不到这里的朋友们。虽然说着现在通讯这么方便,只是毕个业而已,分离又不是永别;但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也不会再是今天的这个人了。
这就是奶奶说的一期一会。与当下相逢的机会,一辈子只有一次。新年第一天的太阳透过窗户落到我床上的这一刻,也不会再有完全相同的第二次。
不知道那个占卜师,在来到这里以前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我一期一会所见到的她,在这个相交点之前和之后是不是会和当下一样,蛮横、高傲,张嘴说不出一句好话,光用眼神就能吓哭小孩;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守望似地摆着那个可疑的小摊;不知道她还要多久才能攒够想要的钱,虽然我也不知道她攒钱是为了干嘛。
不知道……离开这里之后,我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斯芬克斯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哈欠:“你还说我是十万个为什么,我看你才是十万个不知道。”
“我们人类的情绪很复杂的,你不是人,你不懂。”
“对呀,我不懂的事我不是直接问了嘛,”斯芬克斯说,“你不知道的事,为什么不问呢?又怕被打吗?”
“……说了你不是人,你不懂。”
时间是1月1日早晨8点23分,我又辜负了假日之神的款待,醒了个大早,自己也觉得自己很闲地和小狮子斗起了嘴;觉得赖够了放假的份的床之后,慢慢吞吞地穿好衣服下了楼。
客厅桌子上放着几张明信片,虽然不多,但有点稀奇。给爸爸妈妈的贺年明信片都是寄去公司的,他们不会留下家庭地址,那这些明信片又是哪来的?
“都是给你的。”廉叔说。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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