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拉着品了好茶,吃了城里上好的糕点,她谈起自己现下坐的这艘宝船,语气无不炫耀,顾瑶霜只能跟着应和几句,想找个机会趁机离开。
一上午的好心情,至此算是彻底毁了个干净。
只是糟心事到这儿还没完,她这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听着香痕谈天说地,忽然船身微微晃动了一下,众人未曾多想,直到外面隐约有人喊道,“着火了!着火了!船上着火了!”
浓烟被吹进船舱中,顾瑶霜才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接着又是嗖嗖两声,两支利箭破空而来,带着火焰射中船只,一时间尖叫声此起彼伏,人们四散奔逃。
河面宽阔,划船的人早已潜水遁逃,顾瑶霜看到一艘船正从不远地地方驶来,再回头看到船上早已是一片火红,当即向那一艘船的方向跃入水中。
其实她并不会游泳。
她是看这艘船离自己已经很近了,她笃定对面船上的人会看到自己。
傅云深确实也看到了顾瑶霜。
傅云深料理完了那个侍卫供出来的其他虾兵蟹将,却被告知珍珑阁几日没有一位客人上门,她和丫鬟倒不急不慢,一直窝在珍珑阁里玩了好几日。傅云深摸着下巴想了一会,越发觉得她应当确如坊间传闻所说,是因为背后有人才这样整日玩乐。
而至于她背后的人是谁,那定然是郑茗风无疑。
娶了镇国公府的小姐,又攀着镇国公当上了吏部尚书,成了三殿下面前的红人,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纳妾,这点傅云深也想到了。所以理所应当的,他觉得顾瑶霜肯定是郑茗风背地里养的情人。
他轻哼了一声,心里腾上一股怒气,施力折断了手里的狼毫。
听说今天一早顾瑶霜出门去游船了,傅云深便命属下也包了一条船,远远跟着顾瑶霜的小乌篷船,远远看着她上了香痕的船。
“爷,郑夫人的船把守严密,属下无法听清她们的对话。”暗卫焦晟双手抱拳。
傅云深眼神一冷,摩挲着手里茶杯上的青花。焦晟知道,爷每次做出这个动作,就是心情不好了。果然,傅云深的嗓音低下来,“既然听不清,就别让她们继续聊下去了。”
焦晟只用一瞬,就明白了傅云深的意思。
接着,香痕的宝船就被突如其来的飞矢点燃了。
眼下虽然是暮春,但河水依然冷的刺骨,顾瑶霜灌了好几口水,看到那艘船上有人跃下朝自己的方向而来,也挥动双臂想往他的方向靠近,却还没碰到那人,便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等顾瑶霜醒过来时,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她抬头望了一眼顶帐,是熟悉的鹅黄流苏纱帐,这是自己的房间。门响了一声,青梅端着一碗姜汤过来,看顾瑶霜醒了很是开心,“快把这个喝了,河水那么凉千万别生了病。您说您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顾瑶霜就着她的手喝了姜汤红糖,觉得心下暖暖的,想起那艘救了自己的船,出声询问,“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是位穿锦衣华服的公子!”青梅对着顾瑶霜挤眉弄眼,“人长得俊俏极了,这会还在偏厅等着,说是得知道您醒了才放心离开。”
顾瑶霜披上外衫出了房门,却被青梅唤住,“您刚受了凉,多穿件再去。”
如果傅云深没记错的话,不久之前他才刚刚答应过顾瑶霜伤好了定要登门道谢。没想到却是以这样意外的机会又来了珍珑阁。他坐在一间布置精致的花厅里,一个圆圆脸的小丫鬟给上了一杯清茶,而后便跑到后院去照料顾瑶霜了。
留下傅云深并其他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焦晟看主子被这样怠慢,怒气冲冲,傅云深却喝了口茶笑而不语。并非是她刻意,而是这小姑娘当真不懂人情世故。果然是主仆,连性子都一模一样。
他喝了一杯茶,便听见长廊上传来脚步声。傅云深自幼在云门寺习武,耳力极佳,听这脚步声时轻时重,便知是顾瑶霜一醒就出来见他,心下稍有放心,面上却不动声色。
待顾瑶霜远远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却怔住了。
原来那是他的船?
她刚一驻足,傅云深便转过头来,看她时脸上依然带着那标准的和煦微笑,但是顾瑶霜却笑不出来。这人总给他一种深不可测之感,所有与他缠上关系的事情也都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前几日姑娘帮了在下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在下给还回来了。”他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折扇轻点对面的那把椅子。
“既然都是举手之劳,公子与我便都无需挂在心上。”她不想和傅云深多说,只想让他赶紧离开,没想到这人却向狗皮膏药一样往椅背上一倚,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傅云深摇摇头,“我却以为这是我和姑娘的缘分。在下今晚在锦合楼请姑娘小叙,姑娘可愿意赏脸?”
最近的人怎么一个两个都要跟她小叙,还偏偏每个都是无话可说之人。
“我今晚约了客人看诊,恐怕要辜负公子一片好意了。”顾瑶霜费力的跟着他咬文嚼字,觉得自己的耐心又一次要用光了。
“那我派人送姑娘去看诊,看完再将姑娘送到锦合楼,免了姑娘腿脚之烦。”
这下顾瑶霜傻眼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低估了,这人的不要脸程度。
傍晚,风开始冷起来,傅云深早已带着手下离开了,但是却在她店门口留了两个人,并一辆马车,用来送顾瑶霜去看诊和小叙。
青梅也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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