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眯成一条线,双手抱在他赤/裸硬朗的背上,柔声道,“好。”
好像这是第二次他这么问自己,她知道无论问几次,她都会这般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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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发冷冽,腊月二十那天,锦川迎来了这年的第一场雪。
沈禾里,陪傅君宝看书,外边大雪纷纷扬扬的,绊着风,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傅君宝孩性大,拉着她往窗边走,小胖胳膊在伸出窗外,指着那如羽般的雪花,“大嫂,你看,好大,好大。”
“嗯,手别伸出去,别冻到了。”说着便过去要将他的手拉回来,眼睛余光一瞥,只见楼阁下面院子里,傅景晏正进了院子,深色大氅上积了一层雪花,她收回目光,赶紧将傅君宝哄回位置上,再关上了窗。
果然没多久。门便被人推开,男人带着一身风雪进了屋里,将身上的的外衣脱下递给丫鬟,随后朝他们这边大步走来。
“别装了,方才看到你们俩在窗户那。”他想伸手抱抱沈禾,又觉不妥,手上冰冷冰冷的,于是拿了一个小暖炉捧在手心,“君宝,大嫂怀了身孕,不可再闹她了。”
沈禾自觉地在榻上半躺着,一副很乖的模样,“君宝还小,你说这些他也不懂。”
“我懂我懂的,嬷嬷们还有娘都有跟君宝说过了,大哥,君宝是不是有弟弟或者妹妹啦?”傅君宝蹬下了椅子,跑到沈禾那边,乌黑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肚子。
手上变暖了,傅景晏放下暖炉,过去一手将傅君宝拎到一边,抬手摸摸沈禾的脸,拧眉道,“不是弟弟妹妹,是你侄子或者侄女。”
傅君宝到底还是五岁的孩子,哪里懂这个,又吧唧吧唧地问着,“侄子侄女是什么?”
“君宝还小呢,我都说了他不懂,”沈禾掩唇笑了笑,想到什么似的,又道,“今日出去事可谈好了?这年关近了,那些茶商怕是离城了吧?”
傅景晏觉得她手有点凉,回头让傅君宝把小暖炉递过来,“这些商客们常年在外边跑惯了,回家回的少,估计回不了,我要谈的事已经谈好,剩下的都交给知府去周旋,余下没有我什么事,天天陪着你,”他理了理她有些乱的鬓发,“不说这个了,我今早派人去柳巷说了一下,岳母大人答应三十那天来我们这过年。”
沈禾脸上全是笑,她欢喜地起身,也不管一旁的傅君宝,直接抱住了傅景晏。“谢谢你。”
“傻瓜,有什么好谢的,我们是一家人,岳母大人也是我的家人,过年的,哪能留她一人在柳巷,所以,这都是应该的。”
沈禾点点头,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别在乱动了,躺好。”
沈禾觉得他太谨慎了,“这才一个多月呢,又没事。”
“不管多少个月了,都得小心点。”
这场雪连续下了好几天,锦川城里到处都是一片白,树丫都被压得低低的,屋瓦上也染上了厚厚的白漆一般。
大年三十那日,冰冷的寒冬被鞭炮声打破,仿佛这雪消融了一般,家家户户又变得热闹起来。
傅府门前也贴起了对子,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丫鬟小厮们忙的进进出出,脸上都喜庆极了。
沈禾在屋里做剪纸,那剪刀一下一下的,傅景晏在一边看着心里发慌,到底没忍住把剪刀从她手里拿了过去,丢在一边。
“你干嘛。”
“怕你伤到自己,你喜欢剪纸,回头给你买一沓来。”他伸手将她抱到自己膝上坐着。
“意义不一样,”
“看你剪半天都剪不出什么模样来,你告诉我,有什么意义?”
沈禾把脸贴在他胸膛上,小声道,“那是我想睡觉了。”
“那更不能让你剪了。”
“好困,我真的想睡觉。”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傅景晏低头在她额上浅浅亲了一下,“那睡吧,一会叫你。”
大雪之后便迎来朗日,太阳越来越盛,屋瓦枝丫上的冰雪开始消融,水滴在地上,时不时响着。
沈禾安心地贴着他,意识模糊间,仿佛听到冰雪消融的声音,唇畔下意识地弯起。
春天到了。
明年这个时候,他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最好两个都有,没有也没事,反正还可以再生几个。
因为他们永远都在一起。
会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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