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次卧,随便给他拿了件t恤和一条裤子,本来想跟他拿内内的,但是唐清朗太害羞了,没敢动。
家里乱糟糟的,客厅里还有没能止住的血,从主卧一直蔓延出来。唐清朗站在原地看了会儿,最终还是迈开了步子,悄悄推开了主卧的门。
被子被人扔在地上,床上隐约还有一个人形,只看那个形状,应该就是林静当时躺的地方。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但是依然能看得出来她当时流了多少血。即使已经过去了,但光看这个场面,唐清朗就能想象当初的触目惊心。
她生长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当中,所以根本没有办法理解一个当母亲的为什么要把这么残忍的事情加在自己孩子身上。她永远无法想象倘若梁若耶这么做了,她应该怎么办。但是段霁......段霁却不得不要面对。
她在卧室里看了一圈儿,果真没有发现男人的痕迹,看来段霁的爸爸真的是不跟他们住在一起。最终,她的目光停在了床头柜那一片凌乱的药瓶上面。之前王老师就说了,段霁的妈妈不仅割·腕,还生怕死不掉一样,服用了大量安眠药。
唐清朗粗粗数了一下,发现林静囤积的安眠药还真的有点儿多,看来她服用这类药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翻了一下瓶子,居然还在里面看到了抗抑郁之类的药物。
这个不怪她常识多,而是这东西曾经她跟她妈妈去看一个产后抑郁的阿姨时,曾经在她的病床上面看到过。当时那个阿姨还在跟梁若耶说,羡慕她老公对她好,不用担心这样担心那样。
唐清朗对这个尤其熟悉。
所以,是因为林静长期患有抑郁症,所以段霁才一直不曾反抗吗?好像这样一来,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时她爷爷摔倒,段霁对医院那么熟悉。他那么小,跟在林静身边,究竟跑了多少次医院?在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是无助还是担心害怕?
唐清朗那一瞬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酸酸的,胀胀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破土而出了一样。
段霁看似光风霁月,一片朗朗,谁又能想到他背地里竟然背负了这样多的事情?
唐清朗不忍心再看,连忙关上门,拿着东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她到医院的时候,段霁身边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狭窄的窗口透出夕阳的薄暮,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他勾着头坐在长椅上,唐清朗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片阴影,那一刻,给唐清朗的感觉就好像是,他被人抛弃了一样。
唐清朗心里,好像被人拽住扯了一下,生疼生疼的。她连忙走过去,把衣服拿给段霁,“我给你拿来了。”
“嗯。”段霁轻轻应了一声,“累坏了吧?”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唐清朗坐下。“刚才过来的那两个人,一个是,是我血缘上同父异母的哥哥,另一个,是所谓的,我爸爸的助理。”
嗯?唐清朗蓦地睁大了眼睛,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告诉她这些。段霁不是不愿意自己知道吗?为此他还把自己支走了,为什么现在要说呢?
段霁看穿了她的想法,低头涩然一笑,“我不想你那么早面对他们。”他顿了顿,说道,“我那个......‘爸爸’吧,跟我妈妈不是夫妻关系。我妈妈年轻的时候,总想着能找一个有钱人,从此过上好日子。她长得漂亮,的确是,是找到了,还是个有妇之夫。为了留在他身边,甚至还,还未婚生子。”他抬起头来冲唐清朗一笑,那个笑容苍白极了,“就是我了。不过,有钱男人却不是,那么容易听她摆布的。人家的妻子跟他门,门当户对,生的也是个儿子,又怎么可能离婚再娶我妈妈呢?因为她未婚生子,我外公不,不承认她和我,她又没有一技之长,这么多年来,只,只能依附于那个男人。她因为要逼那个男人离婚,跟人家大闹了一场,加上外面莺莺燕燕,自然有更好看的人出现,那个男人也就渐渐忘,忘了她。这么多年,除了打钱过来,再也没有其他联系了。”
“别人都没有那个意思了,她却还要抱着跟人家结婚的念头。这些年,早就成了执,执念。生活不如意,自己也没有什么圈子,连个开导的人都没有,想事情越来越狭隘偏执。”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甲里面还有尚未完全弄出来的血渍,衬得那双手越发苍白,上面的红色也越发醒目。“她今天中午自杀,是......”段霁紧抿了唇,仿佛十分难以启齿一样。唐清朗知道,他要说的事情,必然十分让他难堪,伸出手扶住他的肩膀,也不知道是该让他别说了别把伤口拖出来给其他人看,还是该让他说出来,发泄一下。
不等她纠结出个所以然来,段霁就已经开了口,“她今天中午自杀,是因为,那个人打算让我回到他身边。但是并不打算娶她。”
意思就是,段霁的“爸爸”眼看孩子被带大了,要拿回孩子的抚养权,林静也就这样被彻底抛弃了。
她受不了,在明知道那是段霁高考最后一门也是最关键的一门前面,动手自杀。
段霁是她一生希望所系,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她倾注了所有感情放在段霁一个人身上,不管这中间爱有多少,功利心有多少,段霁牵着她的心是真的。现在突然要斩断她跟段霁之间的联系,打破她的希望,林静一觉醒来大梦空,她早已经偏执成狂,怎么受得了?
可是,她想过段霁吗?
不管她如何想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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