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哭丧着脸,战战兢兢地不敢看他。
洛禾脸色铁青,“你爹娘那幅德行,我也没指望能将你教成才,只盼着别青出于蓝,看来还是小瞧了他们,教你什么不好,教那些偷鸡摸狗不上道的卑劣手段,吃喝玩乐不学无术,小小年纪就这般纨绔,祖宗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说着狠狠朝他抽去,齐俊痛嚎了声,连忙认错,“舅舅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这次一定改,再也不乱来了,你就饶了我吧……”
管家福海过来,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禀道:“侯爷,宋家来人了。”
洛禾又抽了几下,这才收了手,喝令他们俩好好跪着,去前厅会客了。
他前脚走,洛蓉后脚就坐在了地上,身上火烧似的疼,齐俊没比她好到哪去,又委屈又难过,哀叫不停,洛蓉郑重地拍了拍他肩膀,“表弟啊,这次连累了你,表姐心中甚是愧疚,你说吧,想要什么,表姐一定尽力弥补你。”
齐俊哼了声,“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洛蓉嘿嘿笑了两声,这么一闹,宋家是铁定会退婚的,虽然不是什么好法子,能达到目的就成,而且于父亲信誉无损,祖母亦无话可说,顶多是自己名声难听了点,不过也不大要紧,自己名声一直就没好过。
这已经是她那脑子能想出的最有效最快速也最好办成的法子了,结果还算满意,确实在她意料之内,宋太公被气的食不下咽,让长子来退了婚,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你们侯府的姑娘太刁蛮,我们宋家要不起。
外面传言一边倒地倾向宋家,皆认为这婚退得好,早该退了,侯府姑娘德行亏的不是一点半点,敢明目张胆大闹未来夫家,这种女子谁敢娶!
洛蓉这些年放飞自我以后,宋家长辈们早就心生不满,有退婚之打算,碍于脸面未提出来,如今也算是有了合理理由,老夫人亦无可奈何,只好将这桩婚事作罢。
而宋昂得知此事,竟丝毫没有怒意,反而暗中松了口气,却是连他自己都未发觉,只认为自己真乃君子也,胸怀如此宽广。
洛蓉和齐俊被罚跪了一整日,薛氏不忍心劝了洛禾许久,才叫他松口放了他们,大夫随后来帮他们上了药,齐俊亦被送了回去。
到国公府外时,齐俊刻意将衣袍扯了扯,露出身上的伤口。
“爹,你儿子被人打了……”
国公爷正在逗弄新买的鹦鹉,听到这哭天抢地的声音,立马跑过去,一看齐俊的惨样,脸色大变,“哪个混账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伤我儿子!”
“是舅舅,”齐俊满面委屈。
国公爷“啊”了声,怒气迅速消散,语带责备,“我不是让你吃喝玩乐时避着他吗,怎么就让逮住了。”
“我是被表姐连累……”齐俊给他爹看自己伤口,“幸亏舅母帮我说话,要不然我们齐家就要绝后了。”
“呸呸呸,说什么呢,我跟你娘还年轻。”
“爹,你的意思是我没了你们还可以再生?突然好绝望。”
国公爷咧嘴一笑,拍拍他肩膀,“你这点伤算什么,想当年你娘被你舅舅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整个洛家就没人敢惹他,你也是倒霉,但是你爹我……爱莫能助,我也怕他。”
齐俊,“……”
爹你这么没骨气真的好吗?
帝师府。
阿罗从外面进来,看到族长在煮茶,神态怡然,举止闲散,一幅不问世事的淡泊模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奚泽仿若未见,自顾忙自己的。
茶炉咕噜噜作响,氤氲热气缓缓上升,模糊了他的面容,只剩一个清冷的轮廓。
阿罗忍了小片刻,走过去盘腿坐在他旁边。
奚泽舀了两杯热茶注入茶盅,阿罗主动端过来一杯,吹了吹,抬眼看他道:“族长,你猜我方才在外面听到了什么?”
“什么?”
“宋家退了侯府的婚事,”阿罗面带八卦之色,身子朝前倾了倾,“洛蓉跑去大闹宋府,将礼堂喜轿都给拆了,折腾的宋家人仰马翻,宋太公气得病倒,眼下还躺着起不来。”
奚泽喝茶的动作微顿,淡淡“嗯”了声。
阿罗喃喃自语,“真想不到她长大竟成了这幅性子,经此一事,整个金陵城怕没人敢娶她,也不知日后会祸害到哪个倒霉蛋头上。”
奚泽,“……”
宋家退婚之后,洛蓉心情大好,养了几日伤,借口去国公府探望齐俊,甩掉菱香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帝师府位置偏僻,四周空旷,洛蓉去的时候已近黄昏,北风一吹,颇有种荒凉之感。
大门紧闭,根本推不开,洛蓉在门外来回踱步,不经意瞅见墙角有棵树,急忙跑过去,谨慎观察了一番,确定周围没人,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她其实有些恐高,小时候有次和齐俊打赌爬树,不小心摔了下来,至此留下阴影,不敢去太高的地方,可眼下要进去唯有这法子,她不得不如此。
颤颤巍巍总算摸到了墙上,洛蓉浑身大汗淋漓,刚刚探出头,突然看到无数羽箭朝自己飞来,吓得惊声尖叫,手一松,身子不受控制顺着屋顶坡度朝下面滚去。
完了,这下不死也得半残,洛蓉心内默哀,紧紧闭着眼睛,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未几,下坠之势忽然停住,整个人跌入一个硬邦邦的怀抱,清冽檀香瞬间钻入鼻间。
洛蓉猛地睁开眼,看着面前之人乐的眉开眼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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