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这位老人如此突兀的‘质问’,不怒反笑的肖胜随同赛文,一同起身,脸色微微有些难堪的赛文,在老人靠近之际,还是微笑的介绍道:
“我的安扣(叔叔),格雷。”黑手党高层,基本上都是家族式,他们很少对外讲自己的姓氏,即使是‘格雷’,在肖胜看來,也不过是这位老人对外的别名,至于真名,对方不想说,追究下去也沒什么意义。
“叔叔好……”作为晚辈的肖胜,主动伸出右手,后者显得很是‘不情不愿’,也确实,黑手党在洛杉矶的地位,不说崇高,但也称得上金字塔上层的‘组织’,洛杉矶多个区的议员,都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这样的底蕴,也是其他派别难以睥睨的,换句话说,发展至今的黑手党,缺的已经不再是利益,而是一代代传承下去的‘资源’,这里的‘资源’,有着政治上的,也有着商业上的。
就肖胜所提出的这些‘好处’,对于现如今的黑手党來讲,不是‘必需品’,他们所权衡的是,在肖胜拍拍屁股走人后,他们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反扑’,届时,牵连其中的会不会秋后算账。
继而,当这位老人突兀的反问出这个问題时,肖胜并沒有感到特别意外,相较于‘赛文’这名‘武夫’,真正引领黑手党大局发展的还是这些老家伙们。
“那如果我们不同意呢。”老人再一次重复着这个问題,在气势上显得咄咄逼人,而一旁的赛文,貌似对自家叔叔的这番表现,很是不高兴,表情显得极为不善……
“同不同意是你们的事,你问我,我怎么回答呢,买卖不成,仁义在,不谈生意,谈感情,安扣你不会介意吧。”
“如果我说介意呢。”
“安扣……”待到格雷刚说完这句话,‘怒不可及’的赛文,突然开口,而前者仅仅是望了赛文一眼,便又把目光投向了他身边的肖胜,蠕动着唇角,轻声道:
“你爹地的电话,我沒有挂,你进去接一下。”
“我……你……”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犹豫数分的赛文,在与肖胜目光有过短暂接触后,无奈的朝着里屋走去,而当大厅内只剩下肖胜、竹叶青以及格雷之际,后者坐在了原属赛文的位置上,继续说道:
“就现阶段而言,我们与贵组织及其你个人,不想有任何让人误会的深入接触,就你刚才所提出的这些条件,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会全盘回绝得。
小伙子,一个行当有一个行当的游戏规则,而这些规则,是这个行当参与者赖以生存的根本,沒规矩不成方圆。
今晚我们可以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践踏这个规则,那么他日,就会有人更加的过分,届时,整个大场岂不是乱了套。
再说,你们的到來,说好听点叫‘猛龙过江’,说难听点,就是个搅局者,而无论怎么说,山口组都是这个行当的维系方,孰轻孰重,我不说,你也该知晓。”
耐着性子,但沒有随其一同坐下的肖胜,保持着这极具压迫感的居高临下,无论这位老人说的如何露、骨,如何的不利于他们,在肖胜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淡然、沉稳的笑容,甚至于在这个过程中,他还会微微点头,肯定着他的这一说法。
这也使得格雷,在说完这番话后,不得不审视夺度的紧盯着对方,他甚至有些期许他的反驳,可事实上,他只回答了一句:
“景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來的让人记忆犹新。”正如这位老人一直在用英文与肖胜交谈似得,肖胜的回答,操着浓重的东北腔,说的也很是坚定。
格雷故作迟疑的用英文回复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而肖胜的回答更为直接:
“对不起,我们无法交流……”两人怔怔的互望了许久,直至赛文匆匆的从里屋走了出來。
“赛文啊,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带着我的爱人,领略下洛杉矶的夜景,就不打扰了……”说完这话,肖胜很是友好的伸出了右手,怔在那里倍显窘迫的赛文,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我送送你……”
“太客套了吧,我真知道怎么出去。”沒有再开腔与格雷打招呼,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单手拥着竹叶青蛮腰的肖胜,便退出了房间。
原本面目表情极为‘复杂’的赛文,在他离开后,瞬间变得释然,扭过头,坐在了原本属于肖胜的位置上,刚好与自家叔叔隔了一个茶几。
“知道吗安扣,我在他身上,永远看不到沮丧,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似得,就你刚刚的那一番话,对于他來讲,可以是听不懂的异文,也可以是一番提醒,这就要看他,如果看待这件事,你这个人……
抱歉,从他的态度上,我看到的是前者。”
“哼……不知好歹的东西,是他在求着我们,不是我们有求于他,真把这里当华夏了。”
“啧啧……”两声的赛文,端起了自己的杯子,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的他,小泯了一口,随后通过杯壁望向里面略显浑浊的酒水。
“我蛮欣赏他曾说过的一句话:有我的地方,就是主场……我们静观其变吧,我不希望有这么一天,你让我主动联系他,然后再谈合作。”说完,赛文一饮而尽杯中的酒水,随后把酒杯放在了茶几上。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不会撒手不管,要知道,他的存在,本就是最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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