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宓缓缓摇头,“没有。”
桓夙出了一口气,见十一还傻站在远处,皱眉道:“谁准你携凶器擅闯云栖宫?”
被九兄数落得脸色微白的十一,怔了半晌,桓夙冷着脸,虽然他一贯不苟言笑,但绝不像眼下,这么阴鸷而深冷的目光,像黑夜之中的湖,十一的齿关有些颤,渐渐地觉得立不住。
桓夙冷笑道:“孤和太后,是将你宠坏了么!”
“九兄!”十一花容失色,抱着手急急地下跪,“臣妹只是听说九兄、九兄要将狄将军远调宛城,臣妹一时冲动……”
桓夙负着手,“带着你的鞭子出去,朝政的事,你搭不上手。”
“不!”十一忽然声音一提,也是仗着先王和太后的宠爱,骄纵跋扈惯了,虽然畏惧桓夙,但毕竟自幼他都低她一等,不明不白坐了王座,不说王公大臣们服不服,她自己一介女流都觉得奇怪。
“臣妹恳请王兄收回成命。”十一几乎是从齿关里挤出来的这几个字。
桓夙冷然地望向槛外,除却风吹得披风有一丝摇曳,他纹丝不动地立在那儿,桓夙指了指,“孤许诺给你的夫婿,是楚国的第一名将,以他现在的功名爵位,配不起你。孤的苦心,你不体谅便作罢了。”
原来桓夙竟是这个意思?
十一愣愣地抬起眼眸,又转过身望了望狄秋来,咬住了唇。
虽说是好事,可是这样的分别谁知道是多久,若是到了她许嫁的年纪,他还不回来,难道还要她堂堂嫡出的公主等他?
何况秦国觊觎宛城已经很久了,谁知道会不会忽然发动战事,这种战乱年代,这是说不准的,要是狄秋来在战场上有了什么不测……
十一矛盾地咬牙,千万句要说的话堵在嗓子眼,却蹦不出来一个字,被桓夙不容置喙的目光逼得气馁不已。
送走了十一,桓夙又将她上下打量了几眼,孟宓被他越来越炽热的目光看着,有些不自在,脸颊晕出了浅浅的红,只觉得眼前一晃,人已经落在楚侯的手掌心里,跑不掉了。
“很乖,今日没乱跑。”
孟宓听到这话哭笑不得。
他扳正她的脸颊,故作凶恶,“十一要欺负你,怎么也不找个人告诉孤?”说罢又偏过眸训斥冉音,“你是哑的么?”
吓得冉音仓皇地跪下,连声道:“奴婢有罪。”
孟宓毫发无损,桓夙没真想追究她,抱了一团温香往寝殿里走,孟宓窝在他的怀里,轻轻地曳唇,他有些惊讶,“你笑甚么?”
“我只是在想,”孟宓眨着清澈的眼波,笑靥如花地凝视他的俊容,“夙儿怎么给十一公主当马骑?”
桓夙脸色一凉,沉声道:“孤年少时做过的傻事了,那时她也才两岁,不过逗一下妹妹。”可惜当初那个玲珑乖巧的妹妹被宠得骄纵专横,目中无人,这也是一群人始料未及的。也不知道谁把她两岁时发生的事告诉她了,后来竟揪着不放,几乎每回都拿着这个把柄冲撞他楚侯的君威。
孟宓却没说什么,婉转地低下了头。
那个时候的桓夙,还是一个会疼爱妹妹的兄长,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疏离而威严,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桓夙已经在她上边,衣衫剥落,肩上有许许凉意。
孟宓忽然问他:“夙儿,我阿爹,还好么?”
“很好,”他捉住了她楚楚的一把纤腰,火热地吻她的瑶鼻,“别担忧。再过不久,孤会提拔他做典令。”
那却是楚国一个位同司马的大官,孟宓吓得一激灵,正要呼之欲出的话,却被他势如破竹地撞碎了,孟宓吓得弯腰,岂料却是到了一个更深的地方……
……
楚侯虽然年轻,但慧眼识人,且善于施压,好几次令尹都被他逼得说不上话,而孟安在位,的确不出短短三月,便功绩斐然,将国家最重要的粮仓打理得井然有条,他的官被连提两回,连卜诤都无话可说。
最担忧的莫过于孟宓,孟老爹当了大官了,她却连一句告诫的话都没有机会说。
她找人去宫外见她母亲,但都说不上什么话。
谁人都看得出,桓夙正大刀阔斧地铲除异己,扶植新的只忠于君侯的党派。而这样的人,偌大的楚国并不难找。
除了孟安,还有被连升sān_jí的狄秋来,秋末便将领兵前往宛城。
“今日狄将军会来宫中谢恩?”骆摇光在兰园养了一株四季兰,花开得颜色正好,但也不必美人姝色无双。
婢女点头,“是。”
骆摇光心中有了一二分计较,却悠闲地拿瓢儿给兰花浇水,饱满的雨露灌溉下去,花瓣饮露,开得清幽如霜色。
狄秋来谢恩之后,沿路折返,这条路他走了千百回,不料到了牡丹园外的云深小径,竟撞见一个殷勤的侍女,彩袖挥洒地翩翩走来,薄汗香衣,谦恭地手作指引状:“将军,今日云深小径外的篱门失修,不知从来钻进来一只野狗,在宫里乱窜,眼下还未曾抓到,将军公务在身不得耽搁,奴婢请将军过碑林绕北门出去罢。”
竟有这回事,但狄秋来却老实巴交地信了,“哦,有劳提醒。”
过云深小径,只怕某位公主不会让他顺利出宫,走碑林,却既是权宜之计,也是救命符。
狄秋来折身沿碑林蜿蜒的曲径往北门而去。
楚宫有里外三层,他昔日是楚宫的门尹,若无王召,只能在最外围巡逻,碑林却在中层,算是违了规矩,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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