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干的都退下罢,我要和小月……单独说说话。”
为了保证说服力,末了她还极其风骚地一笑,自己差点打了个寒颤。
素和炤来青楼像和头牌抢生意,商从谨一进门那气势就跟砸场子一样,叶央肩上负了重担,不是这块料,也得硬着头皮上。
鸨母会意,窃笑着让一干丫鬟退下,自己在外面把门关上了。
叶央欲哭无泪。
作为一位正直的将军,她连同僚请客喝酒都不怎么去的好不好!没想到今天逛了回青楼,发挥出毕生演技,居然、居然还能把旁人唬过去!
刚刚鸨母看她的眼神,真的好似叶将军是位色中饿鬼一般。
因是在画舫上,每个包厢并不大,光是床就占去了一半的地方,但摆设得当,并不给人逼仄的感觉,船壁上挂的一副山水画意境高阔,古意盎然。
小月软绵绵地贴上了叶央的肩膀,让她心里一阵紧张,好在也仅仅是肩膀。她整日挽弓射箭,肩臂上的肌肉已经相当紧实,不输男人。不过片刻后,叶央还是抽身而出,主动坐在了床上。
隔着红帷纱帐,她对小月道:“先去把窗子开了,我帮你描眉,可好?”
画眉是夫妻间的房中之乐,谪仙一样的素衣公子如此邀请,小月当时就羞红了脸,小步挪着,支起窗格,复而侧坐在叶央身边。
河面上倒映着一轮金月,清风徐来,屋里凉爽得很。床头柜子上摆着个妆奁,叶央随手打开,拈起一根眉笔,暗自思索。
脚步很沉,呼吸重且短促,小月若不是演技比她还好,就是真不会功夫。她和羽楼,到底有关系吗?
手一扬,叶央一手夹着眉笔,另一只手解下了她的发髻,端详着那根缀着金羽毛的簪子,问道:“这东西倒是别致的很,哪儿来的?”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家里有个小妾,求我给她买首饰求了许久。”
“还道公子独独为小月而来,没想到也是个fēng_liú的。不知我与公子的爱妾,孰更美些?”小月眼神带了一丝幽怨,半是娇嗔地开口,“这簪子啊,是我……”
“吱呀——”
话到一半,被突然传来的推门声打断!
叶央本来提着心竖着耳朵专心听她说话,不料从门外又进来一人,让她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我嘱咐过妈妈,不要让人打扰!”
“哦,是吗?”来人音色清脆如美玉相击,朱红长裙曳地,赤着脚走了进来,尾音带笑,“昨日怠慢公子,我和小月一道向公子赔罪,这才过来了。”
二人世界变成了三人同行,叶央屡次受挫,并且对娥皇女英的戏码没有任何好感——大家都是女子,她还怕一不留神被人瞧出来呢!
可来者并不怕什么,闪电般靠近,径直扎进了叶央的怀里,娇躯柔若无骨,扬起一张脸,落入她眸中。
叶央呼吸一窒。
见过不少美人,在家有出水芙蓉般的陈娘,军校里也有素和炤那样妖娆的,可怀里这个,真真是把与生俱来的勾魂摄魄,发挥到了极致。
那人跪坐在地上,上身依偎在叶央怀里,两人离得极近,近到再一打量,就能发现这位爱摇玉骨折扇的公子,并没有喉结,下巴上的胡须也假了些。
不过很快,那人又低下了头,十足委屈,用指头在叶央膝盖上画着圆圈,“公子是觉得我不如小月美?”
被拿来比较的人脸色一黑,而叶央还在回味刚刚的惊鸿一瞥。
眼睛很圆,眉如远山,身量大约比自己矮一个头,称得上娇小玲珑,一袭热烈红裙配上清纯无辜的脸,像尸山血海上开出的白芍药花,能把人最心底的魔意勾出来。
“我点的是小月,你再美,也没用。”叶央一撇嘴,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再摸下去,肯定会被她察觉出不妥,自己是来充大爷花钱的,怎么可能被个青楼的小丫头唬住。
被她结着茧子的手握住,红衣小丫头咯咯一笑,“奴家是习槿。”
习槿?
叶央五指一收,不自觉用力了些,抓得对方吃痛之下眉头一皱。这名字她听说过,算是画楼的头牌,身价不菲,人又高傲,一掷千金也未必能见上一面,怎么今天巴巴地来找她了?
难道这里真的和羽楼有关系?早就有人知道了文大人已死的消息,看出她动机不纯,所以派了个头牌试探,想趁叶央意乱情迷的时候套话?
意乱情迷几乎不可能,叶央觉得自己是个相当坚定的人……不对,她的反驳出发点不应该是“一屋子女人,怎么意乱情迷”吗?
“画楼的槿姑娘,不比一个二流的货色强?”因为被抓握得疼痛,习槿眼角带泪,更加楚楚可怜,慢慢从地上爬到了床头,倚在叶央身边,在她耳旁吹着热气。
叶央低下头,挡住脖颈,没有回答。
要不要挑明,逼问她们?一瞬间制住两个年轻女子,对叶央来说不成问题,但倘若她们是清白的,贸然行动势必打草惊蛇。
甜腻的香风飘了过来,叶央把习槿推开几分,冷下了脸,“槿姑娘,要记住是我挑你们不是你来挑我。”
“退下去。”习槿也收敛了神色,那句话却是对着小月说的,“我来服侍公子。”
纵然不甘心,但在画楼,任何人都不能忤逆招财树的意思,小月咬碎了一口银牙,见叶央垂下的眼神漠然,忿忿地行礼退出了房中。
半晌之后,叶央又道:“你们画楼强买强卖,哪怕是头牌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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