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并未派出任何人向神策军报告说,有一支残兵队伍向北逃窜,对吗?”
“嗯。”邱老将军不明所以,却如实点头,“管小三那一伙人对北方山林的路更熟,我直接派他们去的。”
“那就奇怪了。”此刻叶央心里已经有了底,一点点解释给在座的人听,两个亲兵自觉得立在两侧,怕隔墙有耳,留意的却是外头的动静,“京里来的消息说代掌神策军的是我,但这是给一军统帅的信,你没必要通知全军上下,只和几个将领提过,对吗?”
邱老将军又是点头。
“但早上的时候,却有一个陌生的斥候……直接向我报告!说二百库支残兵向北逃窜,请示我是否追击。”叶央缓缓开口,“按理说,镇西军有人不认识神策军的统帅,应该会向李校尉说明才是。可他径直认定我是将领,这就很奇怪了。您没有跟部下介绍过我,那只能说明……在镇西军里,也有人时刻清楚神策军的一举一动。或者说,两军的消息传递,比我们想象得更快。”
她停顿片刻,又道:“之后我率兵三百向北追击,却被管小三的山匪队伍埋伏,险些动起手来。而他和山匪部下的人数,约莫二百。”
话说到这个地步,邱老将军已经明白她的意思,眯了眯眼睛压低声音道:“你怀疑有细作?”
叶央重重点头,“镇西军和神策军里,都有细作!”
☆、第70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怕的就是这个。如果单单神策军中有细作,一千多人挨个排查总能发现些线索。但是两军中都有细作,抓住了一个却没能抓住另一个,恐怕会打草惊蛇。
在大祁军中的敌人也不知道潜伏了多久,因为叶央的突袭才乱了阵脚露出狐狸尾巴,这还算个好消息,起码让她明白敌人就在身边。而将好消息变成更好的消息——比如将队伍内部的奸细一网打尽,就难多了。
不过要怎么做呢?
已经过了丑时,中军帐里的邱老将军却是越来越精神,还命人烧了些热水泡茶给叶央喝,一老一少围着矮桌坐着,捧起缺了口子的木碗啜饮热水,冒了一头汗。
军营里物资有限,点不起蜡烛,都是拿能重复使用的油灯照明,吃饭喝水的碗也是轻便耐摔的木头,和定国公府里鲜翠欲滴的青瓷碗不同,叶央记那个瓷碗里还绘着一尾红鲤鱼,活灵活现,注水进去鲤鱼鲜活欲动。
“按照昨夜突袭到今天天明的时间来算,两军汇合并不久,信息已经传递了很多——传令的斥候我看着面生,手下两个校尉也不认得,看来镇西军里的细作效率不慢。”叶央面色阴沉,眼瞳在油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比白天更明亮些。
她伸手极快地挑了那灯芯一下,帐中光亮更胜,“不知道将军您,是为何才下令让管小三入林中追击的?”
“同样有人禀报我说库支残兵向北逃窜,我以为他是神策军的人,是你派来的,没起疑心。”邱老将军仔细回忆,片刻后摇头道,“他若再站到我面前,我也认不出来了。”
叶央重重喘了口气,倘若那个传递假信息的斥候此时出现,她恐怕也记不清样子。想要在数十万人里辨认出特定的一二人,无异于海底捞针。联络镇西军突袭的消息是昨日傍晚传到的,因为事出突然毫无准备,奸细们才没能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今日勉强想了个借刀杀人两败俱伤的计策,却没能成功。
不管怎么说,有奸细的存在就已是对两军最大的不利。叶央想了想,还是跟邱老将军商量好,直到击退库支时都不可让将士们轻易离营,防止有人再传递消息出去,同时将镇西军和神策军的营地边缘设一圈守卫,密切观察是否有人在两军间来往频繁。
“军中似乎还有几只信鸽?”叶央突然想起来其他的消息传递方式,又提醒道,“将军再派些人将信鸽看管起来。”
邱老将军下巴上生了几缕胡子,闻言捻须笑道:“你大可不必担心,信鸽受过训练,放飞后只会飞往最近的驿站。”
“那就留意天上陌生的信鸽,一旦出现务必拦下。”通讯方式阻断,还能让人稍微放下心来。解决了这个问题,叶央又开始琢磨怎么才能把人揪出来,头疼得很。
邱老将军也是绞尽脑汁,气氛一时沉默。库支细作潜伏军中多年未被发现,看来非是一般谨慎,要不是突袭得逞恐怕还会继续藏下去。想着想着,他又略微走神,看了对坐在面前的叶央一眼。
新入军的毛头小子,想事情往往只有两个极端。要么过分怯懦,敌军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吓地一哆嗦,邱老将军自然是不喜欢这样的胆小鬼;要么狂妄自大,过分的自信总是让这种人成为战场上最不服管教不听命令的,他当然也厌恶。
叶央无所畏惧,也不狂妄,若说有什么缺点,便是谨慎得过了头——但这并不是坏事。
邱老将军在心里叹口气,那一年雁回长廊的战事,若非叶骏将军重创敌人,又有叶央舍命相助,恐怕库支的铁蹄早就长驱直入一路向东,而不是现在堪堪被阻在雁冢关外。假如叶央是个男人,从军后封侯拜将不是难事,可惜。
“潜伏在军中的细作身份应该不会低,至少不是普通士兵,否则不可能得到如此多的信息。而在军中来去自如,消失后又不会惹人怀疑,看来也并非重要将领,而且不是火长。”叶央并不知道暂时的上司正在替自己惋惜着,在沉默时开口给
喜欢女将叶央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