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的。这些年中,他鲜少见过孙兰漪在他面前失态的样子,怎么现下他不过稍微的提一提永欢侯,她面上就有这样的神色了?
又想起曾听得同僚们提起,这永欢侯年少便继承了爵位,相貌又生的清隽,实乃一个美男子,现下看孙兰漪面上的这抹异色,想必以往她同这永欢侯必然是相识的。且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浅。
李修柏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起来。但他也晓得,便是他再如何的追问孙兰漪这事都是追问不出什么来的。
这些年中他也不是没有问过孙兰漪她以前的事,但每次他问了,孙兰漪就只是笑,一个字都不说。她不想说的事,就绝不会告诉他一个字。
李修柏就觉得心中像是塞了一团吸饱了水的棉花,酸胀的他十分的难受。
他将手里的棋子扔回了棋篓,看着孙兰漪就说道:“晚了,安歇了吧。”
孙兰漪没有动:“今儿第一天回京,老爷该去太太那里才是。”
她倒是惯会将他往旁的女子那里推。这些年中一直都是这样。
李修柏心中就越发的有了气:“今晚我就歇在你这里,哪儿也不去。”
孙兰漪目光扫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已经完全的沉了下来,晓得他心中这是动了气。
她也不想触他的气头,所以她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丫鬟打了水来给李修柏洗漱,随后两个人宽衣上了床。
因着李修柏心中有气的缘故,所以床第之间的动作便粗鲁了些,但孙兰漪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咬牙蹙眉的受了。
次日一早她伺候李修柏起床,又送他出了院门—李修柏虽然接了吏部的调令才回来,但具体官职尚且未定,所以势必要去各处打点一番,好给自己争取个更好的官位—随后她就回来坐在榻上发呆。
昨晚她听李修柏提到了永欢侯,等睡着了,她就梦到了他。
梦里水雾缭绕,那个人在隔水之岸,容貌被朦胧水雾遮挡了,她看不分明。她只能听到他温润的声音在一声声的唤着她:“兰儿,你在哪里?为何这么些年我都一直找不见你?”
心中止不住的就觉得酸涩,但是无能为力。都已经过去了十四年,她也有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她和他之间终究是有缘无分了。
正想着,听到院子里有丫鬟在叫姑娘,少爷,她瞬间就回过了神来。
已经有丫鬟打起了碧纱橱上吊着的五彩盘花软帘,就见李令嬿和李惟华姐弟两个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姐弟两,孙兰漪的面上总算是有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伸手拉了李惟华到自己身边坐了,见他身上穿着酡红色绣五彩团花纹样的棉袍,外面没有罩斗篷,就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关切的问他:“华儿,你冷不冷?”
李惟华今年才三岁,生的虎头虎脑的。闻言他就摇了摇头,说着:“娘,我不冷。”
孙兰漪摸着他脸的动作一顿,随后她就慢慢的说道:“华儿,记住了,往后你再不能叫我娘了,要叫我姨娘,明不明白?”
李惟华显然是不明白的。他就皱了一张小脸,抬头不解的问着:“娘,你明明就是我娘,不是我姨娘,为什么往后我要叫你姨娘?”
孙兰漪就有些哭笑不得。但她还是耐心的同他解释着:“这个姨娘不是娘的姐妹的意思,而是你另外对娘的一种称呼。”
又叮嘱着他:“再有,往后看到太太了,要叫她大娘,记住了吗?”
“哦。”李惟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孙兰漪就拍了拍他的手,夸了他一句:“华儿最聪明了。”
随后她看着坐在炕桌另一边的李令嬿,问她:“昨儿我同你说的,要亲自将那些杭州带来的土仪都送到你的兄弟姐妹各处,你可都送过去了?”
李令嬿就点头:“嗯,我都亲自送过去了。”
“可怎么我听得说,你只亲自送了几个嫡出的兄弟姐妹和你大哥,二房庶出的娟姐儿你就只是让丫鬟送过去了?”
李令嬿就低了头不说话。
孙兰漪就说着她:“你这是什么缘故?想必是你心里想着,娟姐儿只是个庶出的,你心里不大瞧得上她,所以就让丫鬟代劳了?”
李令嬿继续低了头不说话。
孙兰漪见她这个样子,心中就有些不落忍。但随后她还是轻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说着:“可是嬿儿,你现下也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儿罢了,你又有什么可瞧不上娟姐儿的呢?”
李令嬿的心中便骤然的一抽,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也紧紧的绞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才抬起头来,看着孙兰漪说着:“娘,我不明白,若以往因着外祖父的缘故,你不敢争取什么,但现下外祖父的罪名已经被平反了,又被皇上召回了京,想必皇上因着那些年错怪了外祖父的缘故,心里多少会有些愧疚之意,外祖父往后的官职必然会比以前的还高,这样你还不敢争取什么?昨儿你也看到了,那个周氏,瞧着就木讷的很,娘家又没人,她哪里能比得上你呢?再有那李令婉,她……”
一语未了,早已被孙兰漪轻斥着:“住口。”
李令嬿就抿了唇,不再说话。不过心中到底还是觉得委屈的,就低下了头去,不再看孙兰漪。
孙兰漪看着她好一会,然后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心中是复杂的。一方面,谁会愿意自己的子女是庶出的呢?而且她的女儿各方面还是这样的出色,可就因着她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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