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此时煦之却走到门口,她漆黑中没看清楚,径直撞了上去。
“呀……”她的脸刚好撞在他的肩头,发梢上有膏沐的气息,让他心神荡漾。
煦之伸手扶着她:“走路总是不小心。”
“是王忽然堵在门口……”苓岚小声应对。
嗯,居然学会顶撞,煦之莞尔,他想抱抱她,却怕吓着她,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摸着黑走到铁栏,钥匙孔找不着,苓岚道:“我回去点个火。”
煦之一把拽住她,黑暗中她看不见他,若是亮了烛火,自然会看到他的一脸窘态。
“王平日里也会走错道吗?”苓岚扑哧而笑。
“没,就是睡不着……忽然想看看你。”他脸上一热,这大概是他说出口最直接的表达了。
苓岚耳根发烫,轻声问道:“王……有心事?”
煦之叹了一口气:“本王把你赶出去几个月,你……生本王的气吗?”
“本就是苓岚犯的错,让王动怒了,我怎敢反过来生王的气呢?”
“嗯……那日在两仪城,你那么晚还没回来,本王担心多一些,生气少一些。后来你回了两仪宫,本王的气也就消了……”他想到那晚在处所的房中,她要离去的时候,他一把将他拽进怀里。
苓岚也记起了同一个场景,心中狂跳,呼吸变得急促。
“苓岚,”煦之向她靠近了一些,“本王让你去泊颜那儿,是想你少受一些伤害。那时谣言四起,把你和我,说得有些不堪。”
苓岚拿着钥匙的手微微战栗:竟有这样的事?但王半夜三更摸黑来找我聊天,即便什么都没发生,也会让人浮想联翩的啊……
她小声道:“既然如此,那您怎么又把我召回来……”
本王为何召你回来,你难道还不知道吗?煦之艴然不悦。
苓岚听他久久无言,连日来的委屈和依恋漫上心头,她接着道:“这一连十数天,您都没正眼瞧过苓岚……大晚上又翻进院子,王真是好生奇怪。”
“是,本王是很奇怪,可……”煦之嗓子略微沙哑,“可……我以为,你会懂我。”
苓岚从未听闻过他把话说得如此缠绵悱恻,她心中一软,柔声道:“苓岚知道王有心事,可是您不对我说,我猜不透,自是不懂。”她想,您到底是想怎样?您要收了我?还是只想把我放在身边而已?您对我好,是因为我们曾有那一面之缘?
从国公府回来之后,她有好多话想问他,但他是王,她又重新当回了花匠,而且,是他避而不见的花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煦之内心翻涌的话语几乎已到嘴边,脑海中忽然有一个情景:他趁着黑暗中的她毫无防备,紧紧从后面抱住她,他会抱得她喘不过气,她可能会激烈地反抗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会轻吻着她的脸颊,问她:“你现在懂了吗?”然后不等她作任何的反应,也不给她任何机会嫌弃自己,就猛然放开她,转身走到墙边,飞身跃起,翻墙进花园。
这一连串的动作,他都想好了,估算着距离、角度、力量……也估算她被唐突后的反应,是生气还是害羞?是鄙夷还是欢喜?
可是最后,他却转过身,叹了口气,跃过墙头,黯然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聽說這章被屏蔽了???暈了……
☆、改期
自那夜起,煦之没有再入花园,苓岚也没进殿。二人偶尔遇见,遥遥看一眼对方,苓岚向他屈膝施礼,他朝她点一下头。这时关于二人的谣言已淡了许多,倒是“断袖”一说,又被重新翻了出来。
不知不觉又到了九月末,王祖母寿宴。今年非整寿,其他族只会派代表前来。苓岚与煦之这样的状态,自是不能同去,她如今也远不如像去年那般思念槿年和柏年,她长大了,明白他们三个不可能一辈子亲密无间,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他们一切顺心,木族早日复兴。
这一日,秋风萧瑟,苓岚打扫着花园的落叶,桂子香味淡了不少,却仍在呼吸间缠绕。
殿中动静不小,怎么回事?大家不是都在赴寿宴吗?
忽地承列从里面奔出:“姐姐,姐姐——”
喊我吗?苓岚讶异,自从她回到花园,没有再伺候煦之,殿中的内侍、宫娥和侍从都没再找她商量任何事情,虽态度不至于冷淡,却仅仅是点头打个招呼。承列算和她最为亲近,但没别的事也不敢找她。
“王大怒,”承列急道,“您快去劝劝。”
“我?”苓岚隐隐担心,煦之一向在旁人面前很少表现出强烈的情绪,要是他爆发了,可真是大事情,但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能安抚他。
“……因为,是为了姐姐的事情。”承列有些为难。
为了我?苓岚纳闷:我又没招惹他。
当下她悄声进殿,只见侍从杂役跪了一地,地上一片狼籍,整个鎏金的雕花木书案都被踹翻在地,书册、竹简、笔、纸、砚台、笔架、镇纸……嗯,还有她的簪子,断为两截。
煦之又乱扔东西,这习惯可不好。
他似乎已经冷静下来,走过去捡起了那两截断开的簪子,一抬头,看到了门口立着的苓岚。苓岚迎着他的目光向他屈膝行礼,而他的眼眸夹杂着生气、难过、无奈,还有痛苦。这些情绪,他从不外露,此刻却再也不愿掩饰。
“都下去吧。”煦之朝地上的众人挥了挥手,其中一个内侍想上前收拾,苓岚走过去,示意交给自己,那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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