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墙铁壁,这点儿讽刺还不算什么。
那姚府虽说是诗书人家,可主子们一个个都眼高于顶,嘴上不说,谁看得起她?奴婢们也不是好东西,看她小门小户出生,表面上、背地里,冷言冷语少了吗?要不是她脸皮厚点,懂的将一切牢牢掌握在手里,指不定过成什么鬼样了。
她语气一转,“不过,令兄确实是做错了事情。你可知,他借着宁府的名头强占人家的茶馆铺子。那铺子的主人可是清清白白的老实人家,一家人就指着那一间铺子的生意过活。要没了铺子一家人的食宿又怎么办呢?令兄打伤了人家的老父亲,还扬言三天之内再不搬出去就将铺子砸了。要不是官府的人去得快……”姚氏顿了顿,优雅的抿了一口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关了这么些天也不算冤枉了他。你可得好好劝劝你兄长,下次若再犯,可就没这么容易放出来了。”
杨氏点头,附和道:“那是,您说的是。只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趁着姚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说:“我那哥哥也不是故意要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的,只不过是手上缺钱花,没办法了才这样的。倒也值得原谅不是?您看,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既然都是亲戚,姑爷高居官位,能不能也让我那哥哥分一杯羹?只要能寻个好点的官职,他一定再也不犯事儿了!”
姚氏心道:钱少?这么些年你从姚府搬回娘家的金银还少了吗?打量全家人都是傻子么?就你哥哥那个德行,要是当上了高官指不定祸害多少黎民百姓!她将鄙薄藏在心里,面上仍是笑:“哦?那你哥哥想要什么样的官?”
就是要看看,这人能狮子大开口到哪个地步!
杨氏一听,还以为有戏,心头喜滋滋的,果然,这些个贵人最看重面子,我抛下身份来求她,她便不能不答应。想到这里便底气足了起来,伸手比了个“五”。“要求也不高,就是需要姑爷行个方便,在户部谋个五品官当当就行了,也好让我那可怜的侄子和女儿也跟着到京城去见识见识。”
五品官?你以为是说话啊,那么简单。还户部!国库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真的帮了你岂不是傻子。
姚氏似笑非笑地看了杨氏一眼,这让后者无端端地感觉到遍体生凉,不由得退了一步,“姑奶奶,您看?”
“我累了,我是个妇道人家,这种事情管不了,你要想说,找别人说去吧。”
杨氏有点不敢相信,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这种事情对于姑爷来说不是轻而易举吗?遂还想说什么。
“舒琴,送客。”
“姑奶奶,您夫妻感情那么好,只要您说……”
舒琴和吟雪一左一右拉住杨氏,“夫人,我家夫人累了,您走吧。”
宁容妗等人走了,才钻出来。姚氏看见她过来,很惊讶:“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宁容妗就把跑马场上的事情说了。姚氏对此不置一词,正好此时宁息阗也回来了,就准备用膳。
宁息阗还没来得及换下官服,信步从庭外走来,他背部挺得很直,不刻意之中带着文人儒雅的fēng_liú,在fēng_liú中留存不卑不亢、不悲不喜的君子风范。正是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他扫视了一下堂上,成熟的俊美的脸上线条越发柔和。“两个小家伙又分不开了。”蹲下身子把女儿抱起来,用宠溺的语气说:“来,团团,爹爹抱。”
因为两家人都习惯了小女儿互相串门,厨房里都各自记得两个小姑娘的口味。姚氏、宁息阗还有三个哥哥都对范疏影很熟悉,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姚氏时不时看顾这个,看顾那个。生怕两个小家伙吃不好。倒把宁息阗给抛在脑后去了。
宁府在一般贵族家庭当中来看,午膳算是很节俭的,饶是如此,饭桌上该有的珍馐也应有尽有。鱼跃龙门、八珍乳鸽、三鲜鸡、红花满地、烧汁糯米脆……还有迎合节气端上来的艾青团子。
贵族吃东西讲究个食不言寝不语。一时间席间鸦雀无声。连咀嚼的声音都听不见。宁容妗的碗里总是出现这个的、那个的甚至包括范疏影的象牙筷子,以至于自己还没主动黏上一筷子菜,碗里就堆满了。
吃完饭,宁息阗和姚氏回了洵雅院。姚氏就把今天上午杨氏来的事情说了,至于宁息阗要怎么做,她从来不论断。这个时候,屋里的丫鬟们就识趣的退下了。
姚氏善于调香,香炉里面的香饼全是她亲手调弄的。此时燃着的是前两天从院子里采摘的鲜花烘干磨粉,再加上秘制的调料,制出来的香飘飘悠悠、扩散性极广。气味甜润不腻,怡神醒脑,熨帖在每一根神经上。
姚氏坐在美人靠上闭目养神,因为穿的是春衫,脖颈一片雪白。青丝流泻到一边,使另一边的娇嫩皮肤更显得突兀而且无辜。可真是:眉联娟以娥扬兮,朱唇地其若丹。素质干之实兮,志解泰而体闲。
宁息阗还记得被“抛弃”的事情呢。还没开口,人就睡了。为了追究姚氏的罪过,他将人抱起来一亲芳泽。姚氏迷迷糊糊地拿手去堵他的嘴,娇嗔道:“大白天的,你不困?”男人顺势捏住柔荑,强势的吻下去,将姚氏的拒绝堵在喉咙里。
那边风光旖旎,这边两个小姑娘正手牵着手回房间。范疏影见她过正门而不入,嘲笑:“你是大禹呀,该走那边!”
此时正房寂静无声,丫鬟们都垂头立在门外。关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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