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让你后悔的。”
风声呼啸,悠扬的雪花飘进来,融化又堆积。暖盆里的炭火燃烧殆尽了,越堆越高的一层雪冰冷了空气。烛火将要燃尽,垂了一滩的红泪。昏昧灯光下,女子狼狈地缩在地上,抓紧了一手的雪水。
泪水沿着侧颊迅速滴在雪里,无声叹息。她的眼里都是不甘。
为什么这一世做了这么多,他还是先遇上了那个贱人。为什么不是我呢?
十一年前那件案子,抄了京城好几个府邸,兵部同知及其交好官员锒铛入狱,对于这些官员,有的克扣军饷实在是死有余辜,有的则是蒙受了政敌的欲加之罪。这场灾难毁掉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他们身后的妻儿。
而杨玉菡就是其中之一。她依稀记得年幼时随着奶娘逃到深山里,却又因为长得好被人贩子看重,没能摆脱成为□□的命运。
那一场冲天的大火,那一声声不甘的哭号,那一个个熟悉的头颅……
每一次想起,心就会疼得抽搐。
上一辈子,从六岁起就背负了报仇的信念,一步步苦心经营,终究是一场空。这一世,她怎么能再次让悲剧发生了呢?
这一场雪,的的确确是下足了十五天。
苍茫的一片雪白,屋檐下一双凝视的眼。她很快收回目光,看久了,会眼睛疼。
宁华呈恢复得很快,已经不需要人服侍着吃药下床了,着墨色棉袍正执笔在窗口写着什么。不一会儿便停了笔,拿起纸张吹了吹,她接过纸张,递给旁边一直站着的官员。那官员接过,认真审视了会儿,慎重的将纸张收到怀中,不卑不亢的一揖:“公子好生歇息,本官就不打扰了。”
宁华呈站起来,依样还了礼。等人离去,缓缓走向床前,她本欲扶他,却被一手止住了。
“团团,我已经好多了,不用扶了。”
看上去确实如他所言。宁容妗收回手,“哥哥想看什么书,我去拿。”
宁华呈坐到床上,清咳两声,“不必。”看她坐在桌边,一手支颐,“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有心事?”
“啊?没有啊。”她懵懂着道。
宁华呈靠在床头,微合双眼:“你这几天,煎糊了三次药,跌倒了五次,撞了墙壁七次,是不是?”
数得这么清楚……
“我不小心嘛,这两天下雪,我太兴奋了。”她呵呵两声。
“我不知道你兴奋起来是这个样子。你在江南虽然没少见雪,但也不至于这样天天要和雪地来一次亲密接触才行。”
宁华呈戏谑的看着她。
宁容妗将脸埋在兔毛领里,剩一双眼珠子露在外头,闷闷道:“二哥哥讨厌。”她站起来,“我出去一会儿。”
出了门,冰凉的雪花拍打在脸上。她容色暗淡,想念起了那个人。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袖口的莲花香炉微温,悠悠香气扩散在袖间。
剪不断理还乱。
鹿皮靴子在路上踩下一个个浅浅的脚印。前头光秃秃的树枝上压了一层白雪,沉甸甸的,细细的树枝仿佛不堪其重。拨开枝丫,立刻摇落一片凉意。
她却没心思去拂去那些雪。
脚踏上一块石头,不经意间,又是一滑。
“诶——”她懊恼的垂了捶地,连石头都欺负我!
脚踝传来隐隐的痛,她揉了揉,一时间懒得再起来,呆呆地坐在雪地里。
躲了他这些日子,他都没再来找我,是不是会忘了我……忘了我多好呢……
想着想着,眼圈有点红。有的心事,已经成为了心上一块大石,她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以前,明明什么事情都可以笑出来的啊……眼泪是多么宝贵的东西……
迷蒙间听见有人在喊。一股力道托起她的身体,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小姐你在雪地里坐着干什么呀?”
银霜拍打着她身上,抖落残雪。为她整理了一下发丝。
“银霜。”
“嗯?”
“我不是让你留在柳芳居吗?”
银霜抬头:“哦,表小姐让奴婢回来看看四少爷怎么样了,顺便问小姐一声,什么时候再回柳芳居。”
她默了默:“二哥哥调养的很好,我这就回柳芳居吧。”
宁容妗回到柳芳居的时候,姚皎正裹着一身厚棉袄,绣着花儿。不知道宁容妗如何这么早就回来了,略作惊讶,问了两句宁华呈。
“二哥哥好的很快,没什么的,倒是你,这些日子我不在,一定没好好吃。”
姚皎一边牵着线一边恬静的笑:“吃了,你呀,就巴不得我长成个胖子。”
“那有什么办法,我答应了表哥的。如今他再过十几天就回来了,我觉得我肯定完不成他给的任务了。”
两人说着小话,气氛安宁。不一会儿,宁容妗也吩咐拿来针线,两人相对做起女红来。下午的时候,这年一直持续到今天的大雪终于停下来了。屋子里捂着火炉,厚毡子稳定着挡在门口,外头的一切都影响不了屋里的人。院子里响起一阵起伏的请安声,屋里的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放下针线起了身。
晋淼淼一身鎏金玉色骑装踩着轻快的步子进来,扶起正欲行礼的两人,只说:“以后私下不必行礼了。”
宁容妗和姚皎又相看一眼,道了声是。
晋淼淼蹲下来,将怀里白白的一团放到地上,那一团就四处移动起来,窜到几人的裙下这里嗅嗅那里闻闻,吐出热乎乎的鼻息,憨态可掬的到处蹿。
姚皎见小狗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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