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边戎应道:“对!是我!”
那男孩的眉眼完全笼罩在帽檐的y-in影下看不分明,只能看得见紧抿着的嘴唇和因营养不良而显得不甚健康的面色,然而男孩的j-i,ng神气十分充足,像是某种翠绿坚韧的植物,有着旺盛的生命力,让他看起来挺拔极了。
祁边戎自来熟地朝男孩笑:“你就是小夏吧。真的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啊,你今年几岁?”
小夏笑了笑,回道:“我十三了。”
“那你今年也是初一吗?”
“是啊,九月就要上初一了。”小夏领着他们走到一个岔路口,叮嘱道:“你们要认真跟我走,这里小街巷弄很多,没来过的人乱走一定会走丢的。”
三人应了声好,祁边戎又跟几百年没说话一样不停地跟人天南地北地聊,没一会就问出了小夏的大名是成夏。在时江时溆看来,这是祁话痨又满血复活发挥功力了,好在成夏也没有不耐烦,虽然从来不找话题,但祁边戎问了,他就会答,两人有来有往,加上旁边因为做错事而格外蔫的时江和本来话就不多的时溆偶尔也c-h-a上两句,场面还是很和谐的。
三个人被成夏七拐八弯地领到了一个小院里,院里屋舍古朴,院前的大空地上种着一棵少说上十年的大树,树根盘桓,树干笔挺,荣茂的树枝树叶遮住了烈日,留下一地清凉,凹凸不平的青石砖地上散落着不少被风吹下的枝叶。
祁边戎和时江被树荫遮得凉快极了,兴味十足地在院中走着。
从进入院里以来,就能闻到满院的蚊香味,这里说是城郊,其实更像一个被河流和小山包裹的小乡村,一边是山一边是水,夏日里蚊虫烦不胜烦,所以久居于此的居民都爱在夏天弄的满院飘香来驱蚊。
时溆走进屋里,就被案台上摆着装饰的木雕吸引住了。
木雕就是一只黄鹂站在枝桠上的简单样式,但是木雕做工细致,线条流畅,枝干上的纹理自然顺滑,黄鹂翅膀边细细的羽毛都雕得j-i,ng细,外行人都能看得顺眼。
成夏在时溆身后探了探脑袋,说道:“这时间太早了,菜还没开始准备呢,你们先在院里坐会儿歇歇吧。”
时溆却没回他的话,而是指着木雕笑着说:“你们这儿的木雕真好看那。”
成夏看了看木雕,发现以前从没注意过的木雕的确雕得很不错。
时溆说完就等着成夏接茬,没想到成夏半天没反应,只好自己接着说:“是从哪儿买的啊?”
“啊?”成夏有些愣,说道:“应该是巷尾的老陈叔。呃……我去问问吧。”
成夏登登登跑进厨房,没多久又溜出来,说:“没错。”
这会儿他机灵了些,歪着头问道:“你想要这个吗?我可以问问多少钱的。”
时溆摇头:“有没有别的样子的?”
“有。”成夏说,“要我带你去吗?”
时溆点头,于是成夏跟何婶说了声就带着时溆出了门。
时溆跟着成夏在小巷子里走迷宫,小路九绕十八弯,有那么一瞬间差点以为这小孩要把自己拐去卖了。
他们最后走到一家和小巷其他店风格没啥不同的小店,成夏直接穿过摆着各种木头家具的店面,走进里面的一个小屋子,喊到:“老陈叔!有你雕的那些玩意儿吗?”
老陈叔正躺在一张摇椅上闭目歇着,闻言睁开眼,声音带着很重的口音和乡腔:“有——在那楼上。”他慢悠悠地背着手,驼着背,头对着成夏和时溆,浑浊的眼珠子却让人根本看不出是在看他们哪位。
“你要啥样的啊?”
时溆说:“那种花鸟山水多一些的,我爷爷喜欢这个。”
老陈叔拖着鞋子踱到一个木梯子下面,木梯上面连着一个小窗门,窗门缝隙合得不紧,有好些光挤着窗缝溜进y-in凉的小屋里,可以看见细小的灰尘在几缕光里面飞扬飘转。
成夏先一步拦住了他,说:“我上去拿吧,老陈叔,要拿哪边的?”
“靠窗那边的。”
时溆道:“要不别麻烦了,我自己上去选一个。”
成夏看看老陈叔,道:“行吧,你跟着我,小心点。”
成夏爬到一个窗子口,手费劲儿地把栓着窗门的一根木头抽出来。时溆看到那块透着光的窗子被掀开,眼睛顿时就被夏日灼眼的阳光刺激到睁不开了。
梯子下的小屋没多少光亮,只有一面朝着街角的小窗子在通着风,照进来一些可怜兮兮的亮度,可是窗门上的小阁楼却是四面都留了窗,只要有太阳就都能照进里面。
时溆慢慢从木梯上站起,走上小阁楼的地板,入目所及,都是几个柜子桌子,甚至地面上铺着各式各样姿态相异的木雕,人像的,蛇虫鸟兽的,花草山水的,或者是用木条木片木楔编织成的物件,金灿灿的阳光一点不落地撒在上面,就像给它们镀了一层金,满室满屋的木雕看得人莫名震撼。
作者有话要说: 论两个主角的相同处:
时溆:我有一个煞笔朋友。
成夏:我有一个煞笔老爸。
第3章 军训开始
成夏走到一扇被推开的木窗子前,窗外的阳光肆意地爬上他的脸庞。
时溆跟在他身后,成夏方才一进店就把帽子摘下来了,时溆正对着他的脸,鸦羽般的眼睫被阳光染得像是金色,成夏眸色浅淡,似是暖玉生烟,氤氲温润,此时也被晕成了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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