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红木雕们被推开,雨声蓦地大了,s-hi气入侵,陈念背着两人在抖伞,带进屋里一地水痕,嘴里念叨道:“就知道你们在这,来来,衣服到了,估摸着凌公子身影和世子差不多,所以我直接在世子你的衣柜里拿了两身。”
凌雁迟不由自主想起陈念小时候咬桌子的样子,捂着嘴笑。
隔着屏扇两人将衣裳换好,用干布巾将头发擦至半干,均是一袭月白,一人明艳,一人温润,陈念看的眼里直冒星星,替两人理了理微乱的发丝和玉冠,一脸崇拜道:“世子,你说王妃看到后会不会说你们是一对双生子?”
“少说点,当心我爹要罚你了。”
陈念吐了吐舌头,三人马不停蹄朝着前厅跑去,直到门口才堪堪停住脚步,凌雁迟就看陈韫玉和陈念同时用手抚了抚胸口,然后陈韫玉背手挺胸,陈念侧步低头,站在门边,还偷偷咧嘴冲他一笑,示意两人道:“世子,凌公子里面请。”
他的声音明显比寻常时候大了许多,是在给里头的人通报。很快就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将三人引至正厅,一进去陈韫玉就被骂了。
“怎么回事?用个膳都这么磨磨唧唧的,莫非你行军打仗也是这幅德行?”摆满美酒珍馐的圆桌上首坐着位满面红光,充满威严的中年人,正对陈韫玉怒目而视。
凌雁迟跟在陈韫玉后头没有出声,只不动声色的打量他,辽王头发半白,以金冠束发,身着一身墨蓝锦袍贵气暗藏,体态微胖,脸部轮廓较陈韫玉更加硬朗,看的出来世子的鼻子和嘴都是随他的,想必那双眼该是随了王妃。就是这一生气鼻子下的两撇小胡子被他吹飞了,有些可亲。
谁知陈韫玉压根不理他爹,只是把凌雁迟带着向前,直白的说道:“爹,这是凌雁迟,儿子外出游历时认识的朋友,帮过儿子许多。”
凌雁迟适时微笑拱手道:“草民凌雁,参见王爷。”
“你就是凌雁迟?”
听这语气王爷是听过他的,他放下手抬头微微有些诧异。
老王爷捻了捻胡须道:“听陈念叨叨过你几次,有些印象。”
陈韫玉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咳嗽几声打岔道:“儿子饿了,请问我们可以坐下用膳了么?”
老王爷斜眼看他:“你不是不急的么?左等右等你都不来,现在跟我在这里嚷嚷什么?”
“我辽王府家大业大,总不能怠慢客人。”说完他就对身后侍从示意了下,很快就有两人过来将楠木椅子拉开。
老王爷从鼻子里哼了声,骂了句:“尊卑不分的不孝子,”他把视线移到凌雁迟脸上,说,“你既是我儿的好友,那我就直接叫你雁迟了,初来王府,若有不熟的地方尽管让他带着你多跑跑,熟了就好,省的他成日窝在屋里叫我看着碍眼。”
凌雁迟忍着笑道:“谢王爷关怀。”
陈韫玉等他不说话了才淡淡的说道:“爹,凭心而论,我除了让您少喝酒外还干什么了?”
“就这一条难道不够?”
“儿子为爹的身体着想,自觉并无不妥。”陈韫玉淡定喝酒。
老王爷“哼”了一声又把眼光看像凌雁迟,害的凌雁迟刚拿起的竹簪又放下,乖乖坐好,就听王爷说:“我瞧着你来我王府也不见局促,想来不是寻常鼠辈,还望日后多看着他点,起码能让他不要这么闷。”他朝凌雁迟举起酒杯。
凌雁迟举杯大方回礼:“朋友之间原本就该相互照拂一二,王爷这话客气了,再来韫玉贵为世子,该是我深感荣幸才对。”
陈韫玉有些别扭,对于这人突然更换称呼。
老王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把手搁在桌上,很有几分武人的不羁,他摇了摇头道:“我宁愿我们只是寻常百姓家,这样他也不会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你看周围这些世家公子,人前倒是殷勤的很,人后呢,不提也罢……明明小时候都好好的,现在大了,懂事了,唯独怕跟辽王府扯上半点关系。”
陈韫玉更闹心了,皱眉道:“爹,你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一杯酒就把你放倒了不成?”
“说说都不能了?究竟是哪个成日里都板着一张闷瓜脸的,这雁迟一来我看你病也好了嘛,想来我这媳妇马上也该有了……”
“爹,你再胡说我可要禁你酒了,反正凌雁迟也不能多喝。”不知道为什么陈韫玉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凌雁迟,而凌雁迟正低头望着酒杯神色平淡。
“胡说!这种日子还想禁我酒?你娘在这她肯定也会同意的!好歹头一次领了个朋友回来呢,真是的!你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倒是挺准……来来,雁迟我们喝酒,好久都没人陪老头子喝酒啦,这小崽子天天管的我烦死了。”
小崽子陈韫玉气的脸都绿了,抓着凌雁迟的酒杯道:“爹,他天生带着喘疾,你别扯着他喝了!”
老王爷明显楞了,眨眼功夫,凌雁迟没想到他真敢拂他爹的意,忙把他的手拿开,站起来举杯敬道:“凌某此生知己甚少,能与世子结交已是三生有幸,这里敬王爷一杯,没有王爷王妃以身作则,亲身教导我也认识不到品行皆上的世子……”
他这一夸可就夸到了王爷心里去了,主要他夸到了点子上,带上了已故的王妃。现在陈韫玉禁酒的话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立马把翠玉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搁,豪气冲云道:“好!冲你这句话!干了这杯酒!”
凌雁迟一抬手:“王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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