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死亡的恐惧和蕴藏了多年未曾袒露的悲伤全都化成眼泪,哭给他看。
只哭给他一个人看。
其他人都没有意义,只有他才可以,只有他才明白,只有他才了解她眼泪里藏着的一切不甘和委屈……
也不知哭了多久,余念被他抱出浴室的时候还趴在他肩头抽噎。被沈川剥了的衣裳被丢在洗手台上。沈川将她用浴巾裹了,塞进了有些潮湿的被子中。
宾馆里有股淡淡发霉的味道。余念吸着鼻子,望着给她擦头发的人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记得今天是岳父的祭日。”沈川用毛巾擦了把脸,忧心忡忡地望着她,“你想来至少要告诉我一声,就那么跑出医院,想没想过身边的人会有多担心?”
“是前岳父。”
沈川松开毛巾,无奈地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余念猛地抬头:“买点吃的回来!”
“等我回来,带你出去吃。”
余念躺在床上,环顾四周。
来的时候太匆忙,她都没有好好看看这里。即使印着玫瑰花的壁纸遮住了原本灰突突的墙壁,普通的铁窗换成了塑窗,粉得发灰的被套也换成了干净的白色的……她还是能认出来这里是沈川当年带她来撒骨灰的时候,留宿的房间。
在这里,她第一次和沈川睡在一张床上。
房间里也只有一张床。
他们当时在这里留了一周,每天白天去海边,晚上沈川也只是单纯地抱着她睡觉。
最后一天夜里,她扒了沈川的裤子……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几声。余念躺在床上咽口水,这才想起来,她已经快一天没进食了。
小渔村只有这一家民宿,而这家民宿也就只有三个房间。这个季节虽然已经过了盛夏的旅游旺季,但天气凉下来后,海鲜正肥,味道最好。有不少吃货会来尝鲜。
正在脑补沈川不让她吃海鲜该怎么抗议,就听见了开门声。余念应声坐起,目瞪口呆地望着亮瞎自己双眼的亮黄色夏威夷衬衫和海蓝色短裤,指着沈川笑趴在床上:“你穿的是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附近只有卖这个的。”沈川丢了个红色塑料袋在她床上:“穿上衣服,去吃饭。”
余念打开塑料袋,先是取出件白色的棉背心和短裤,然后嫌弃地把一件玫红色的夏威夷风情长裙丢回袋子里:
“我不穿。”
沈川从另一个袋子里取出一瓶水,灌下大半瓶,垂着头问:“你不饿?”
“我有自己的衣服。”围着浴巾的余念从床单下蹭出来,望原本搁着行李箱的墙角空空荡荡,惊愕扭头,“完了,遭小偷了!”
沈川拧上盖子,转头盯着她的小腿看,“我刚才出去的时候,顺带着把他们快递回医院了。”
“你——”余念刚要起身满意,转念便笑呵呵拿起夏威夷裙子,走到沈川面前,“这么想和我穿情侣衫吗?”
坐在床边的男人向后微仰,不慌不忙地看了眼手表:“龙虾就剩两只了……”
“我马上换好!”
沈川虽然快递走了行李,但还是很贴心地留了换洗的内衣在卫生间里。余念虽然有些嫌弃大长裙,但还是有些庆幸长裙有胸垫,至少外观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差别。她低着头跟在沈川身后一路匪夷所思,以前怎么没发现沈川审美这么宽泛?
待走到饭店,离着很远余念就闻到海鲜的咸味,快跑两步赶在沈川之前对服务员道:
“我要点菜:龙虾!鲍鱼!螃蟹!海螺!炒海虹!竹节虾!粉丝扇贝!凉拌蛰头!辣炒花蛤!韭菜炒鱿鱼!大葱烧海参!”
服务员担忧地望着她,好心地问:“太多了吧?”
“大难不死,就是要吃!”余念想了想,觉得挨个点太麻烦,指着水箱,“把这些每样都给我上来!”
沈川拍了拍余念的肩膀,及时制止:“你去里面找个地方坐,我来点。”
“只许多不许少啊!”
余念嘱咐后,进了饭店找个了位置坐下,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探头看。过了一会儿沈川点好菜,坐到她的对面。余念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点什么了?”
“只多不少。”沈川递给她一双筷子,“我订了明天早上回去的车票,难得回来一次,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只要不过量撑得难受就好。”
“嗯……”余念抽出筷子,在瓷碟里画圈圈,若有所思道:“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你是打算和我一起睡喽?”
沈川正在给她倒茶水,听了她的话,轻哼:
“你不要扒我裤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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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把碟子戳得啪啪响:“说得我好像强/奸了你似的!”
“你倒是想。”服务员端上来一盘龙虾。沈川朝她推了推:“可惜有心无力。”
余念嘎嘣剪开龙虾壳,狠狠咬了一口。
蒜蓉龙虾汁香满溢,余念彻底沉浸在了大龙虾的鲜美中,顾不上和沈川斗嘴了。
说起来当年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扒了沈川把他变成自己的人,也的确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父亲突然过逝,身边多了一个特别照顾她,又对她有点意思的沈川……她抑制不住特别想把他变成那种每天都能见到,一起吃饭,不开心就拌嘴,第二天就忘了的亲人。
沈川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那一晚虽然没有顺势从了她,但回到b市后第一件事就是带她领了证。
没有求婚,没有钻戒,没有婚礼,余念依旧很满足地睡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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