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的,只是专注地看着老三,动作亦大方,一看便是出自高门世家的千金闺秀。
楚邺只得介绍道:“哦,她叫双儿,是建极殿大学士闻勉的yòu_nǚ,二哥应该也认识。”
嘴上说话,眼睛却是凝着小麟子,生怕她听去误会。
小麟子谨守奴才本分,低垂着眼帘,却并无回应。楚邺望着她脂玉般的颊儿,心中便有些空怅。
其实自从四月开始,母妃便开始为楚邺张罗了。那阵子总有嬷嬷从延鄎宫里进来出去,时而碰到适合的了,母妃也会拿册子叫他看看。只是楚邺一直推脱着借口,只说还太早太早。
殷德妃看出来他在等待什么,可是仔细把他的交际圈子一回忆,又不知他到底在等谁。她这样着急,是因着预感后宫的管事早晚要归还张贵妃,便语重心长道:
“后宫之中风云迭起,今朝她起来了,明朝又落下,都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你母妃年纪渐长,皇帝却正值盛年,鲜艳的娇花源源不断进宫,他不会再怎么记着我们母子。趁母妃如今代掌着后宫,那些外朝的官员还有心巴结,也好为你精挑细选些好姻缘。你自幼身体羸弱,在宫中多遭鄙薄,为娘的嘴上不说,心里眼里都悄悄难受。唯巴望你出宫建府后,能有个知冷知热的在身边照应,她并不需要有多美,但定要把你挂在心里,念在口中。你母妃便在这后宫里寂寞了,想起你们心中也是暖的。”
她这样一说,楚邺便无力拒绝。其实你若问他在等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等得是那样的渺茫而不知结果,等的人也不知道他在等着她,不知从她姗姗学步起、从她倚在炕头上对他说“好”时,他便想要与她在一块儿。
后来楚邺便按着母妃的意愿见了这个闻双儿。这个内阁大学士家自小备受宠爱的yòu_nǚ,并无半分世家贵女的娇气,似乎从第一眼见到他起便喜欢了他。与母妃也特别投缘,并且十分的孝顺,时而自己做了女红或是糕点,便送进宫来叫母妃品评。母妃自从遇到了她,每日也是诸多的舒心。楚邺不忍薄母妃的意,这些日子便顺其自然地发展着。
此刻看着雨中清岧的小麟子,耷拉着太监帽儿依旧是一副世情不通。他便有些怅然与空茫。楚邺眼目寂寥,轻声笑道:“近日怎也不去找我,下雨了也不晓得带伞。”
叫双儿去后头与婢女共伞,把自己的一柄让出来与小麟子。闻双儿凝了眼跟前俊净的小太监,目中微有讶意,却也不多问,自去了婢女伞下。
小麟子说不要,奴才有帽儿哩。手捧着脑袋,呼啦啦便跑进了雨中。她刚才说了过去找三爷、三爷不在呢,他听了就忘记了,三爷有了心上人,不好去打扰哩。
楚邺的伞便滞在了红红高墙下。雨稀稀落落了几点,很快又停了。风吹着小麟子光洁的小脸蛋,小麟子收拾起情绪,便往西二长街上去找她跑丢的小九爷。
第96章『玖伍』他撒谎了1
雨后风清云淡,三所殿内悄静无人,楚鄎和锦秀蹲在空寂的台阶前,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自从楚邹把楚鄎叫去身边后,皇帝便将锦秀调回了景仁宫。张贵妃对她依旧是满面祥和的,但没把她留在身边。正好宫外别苑起火,年将五十的万禧要归宫,她就把她派去万禧身边伺候了。
张贵妃原也是个厉害角色,太狠太毒的事儿她不干,但这些整治人的小伎俩还是见刀刃于无形的。放去万禧身边多好,与锦秀的三品令人位分相当,还让她没机会再去皇帝跟前现眼儿。锦秀心里虽哑巴吃黄连,到底没话说,面上还得叩头谢恩。
最近万禧皇后没入宫,她都在慈宁宫连着的寿康宫里帮忙布置。虽不需要她这个大宫女亲自动手,但那没人住的宫殿灰尘满面扑来,亦使她脸上的光彩略显黯淡。
琉璃筒瓦滴水下三两点叮咚响,四岁的楚鄎笔挺挺站着,目中都是愧欠与不忍。锦秀蹲在他跟前,眷恋地抚着他的小脸蛋:“……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这些都是姑姑做奴婢的本分。但不知何日得苍天眷怜,安能再来服侍我的小九儿。”
忽听前方有踩水声,看到小麟子条长的身影儿往这边过来,便哀凉抿嘴道:“姑姑刚才说的话可都记得了?鄎儿要照顾好自己与父皇,姑姑便是在这偏角的地儿受苦,心里亦是知足的。”
楚鄎点头应“嗯”,她摸摸他脑袋,便对小麟子笑笑站起来。
细雨初停后凉快,风轻轻吹着脸颊使人舒适,小麟子正把太监帽取下来,檀木簪子盘着乌软的发丝,那男生女相的模样儿好生醒目。
锦秀现在几乎可以感受到这就是另一个朴玉儿,一个被净身了的男孩版朴玉儿。她猜着必定是当年那个不出气的孩子没死,倒叫他捡了一条残命在宫廷里活下。
虽是对他无仇无怨的,然而就是不想再看见,顶好能驱他远远地离开自己视线。
但眼下最要紧的却是万禧,当年因为急于邀功,见孩子落地便惶惶然去了万禧跟前。如今那老万禧要进宫,怎样才能从她毒辣的眼神下避过一条命,才是最应该考虑的……
出慈祥门往前走,正是午膳光景,回去的路上送膳太监弓背驼肩的往来穿行。小麟子问楚鄎:“刚才她和九殿下说了什么?”
楚鄎有些神游,答非所问:“父皇那样孤独,要怎样的宫女才能让四哥许可?”
万岁爷的宫女为什么要她太子爷许可呢,小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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