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的眼睛转了转,转瞬的贪婪之色变为怅然的遗憾。
他再次转头打量面前的年轻人,眼睛睁大:“是你。”
当年那一幕再度浮现在眼前,就是这张满脸是血的脸,充满戾气,那么多年过去依旧是温作新午夜的噩梦。
“认出来了?”
去掉青涩与那股子傲气,近乎变了一个人。
“你想怎样?要我的命吗?两天后我就要死了,你杀我又有什么意义?”
“看来你还知道自己两天后会被行刑,”程野右腿伸长,整个人斜靠在门上,面无表情反问:“那还折腾个什么意义?”
他敲了下铁门,表示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温作新沉了下来:“这就是你大晚上来的目的?嘲讽我?”
“你我之间的隔着血仇,嘲讽你?太便宜。”一声冷嗤从男人的唇边溢出,带着睥睨蝼蚁的不屑:“我来跟你说件事。”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觉得最近什么消息都传不出去?”程野毫不客气地把温作新最恐慌的事提起,男人捏紧拳头:“传消息?你把我想得太过了。我不过是个在监狱里等死的犯人,有什么能力传消息?”
“窗户纸还是捅破了好,藏着掖着的话大白天也能说。”
程野冷笑:“你的弟弟是个人才。”
温作新表情没变。
“你的影响力在他那里早已不在,或许新加入的人压根都不知道你的名字。”程野啧了声,脸庞在阴影里,亦正亦邪的混沌。
“他们现在只认温作恒,而你之前的亲信为了表示信任,献上了你的妻子和儿子。”
最后的一段话如同导.火索,温作新猛地冲过去,将程野压在门和他之间,重重的一声巨响后,“你胡说!”
“那你多久没得到妻儿的消息了?”
程野一动不动,低头表情透着怜悯的嘲讽:“我来帮你算算,大概在你弟弟跨入国门后的一个月起。”
说到这里,停下静静观察他开始变化的表情。
“他们怎么了?!”
程野捏住他的手,慢慢地一点点搬离自己的脖子,而后猛地扔开。
“我比谁都想看你们的下场,可偏偏加速你死刑的不是我,是你的弟弟温作恒。”
关上门的瞬间,温作新扑了上来,声音嘶哑地咆哮:“他们怎么了?!告诉我他们怎么了?!”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软肋。
对于程野而言,许瞳就是。
对于温作新而言,家人就是。
而温作恒呢?
程野没有接触过多,但没推断错的话,钱和权就是。
“我能保住你的妻子和儿子。”
走了几步的男人转头,面色冷厉:“但你必须给我我想知道的,否则,没有任何交易。”
温作新头抵在门上,痛苦纠结。
程野没有看他。
“你儿子会有一个新身份,或许不会再背着毒.枭父亲的名义生活,能挺直背在社会上行走,你觉得呢?”
温作新顿了顿。
良久,男人抬头,声音沙哑:“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只能信我。”
程野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有3小时的时间来想。”
“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温作新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了很多。
“我想要什么,你最清楚。孰轻孰重,好好考虑。”
程野言罢,利落消失在走廊尽头。
“野哥,情况怎么样?”
出了监狱浑身难受。他闭了闭眼,压抑地深呼吸:“算顺利。”
“他会说吗?”
男人冷漠:“不说就加点料进去。”
温作新的妻子和儿子,前阵子他和江源花了不少力气才找到,已经被警方控制在手里。
从那边到江北要开3个多小时,程野坐上车后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有人在敲窗户,车窗放下,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野哥,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我来开?”
这些都是当年秦鹰手下的兵,因为温作恒的出现,大家自发地聚在了一起。
没有谁在单枪匹马战斗。
程野摆手:“不用,你在这帮我看好温作新,他和外界的联系不能通。”
徐飞正色:“是!”
—
滴滴。
伴随一阵提醒音,江源猛地从座椅上弹起来,屏幕里边出现了各种被攻击的红色警报。
“乖乖,等的就是你上钩……”
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保护变成了反追踪。对方准备得也很充分,哪怕江源破解后顺着ip追过去,显示的地点在全球有30多处地方。
“够狡猾。”
男人喃喃一声,抓了把头发,清隽的脸上是罕见的认真。他在思考,手上的敲打一直没有中断,很快,在对方攻击的代码方式里发现了端倪。
usher。
亚瑟。
总有些黑客喜欢在代码里边展露自己的权威,这一个也不例外。江源发现usher之后,很快回想前几年爆发的那场名为“赤红风暴”的网络危机,那时候他还在读大学,是他的导师抓出代码里的usher,从而提供信息给警方。
亚瑟被捕,随后便销声匿迹。“赤红”的出现也被写入了网络的历史里,成为专业领域望尘莫及的存在。
江源飞快地堵上漏洞,打电话给千里之外的导师。
“usher?李维光?怎么想起他来了?”
“我记得他,‘赤红’出现时他还没满十八岁……但就是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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