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见解与疑问。一开始,二人或是仍在说眼前的战争,后来的信件却已然不在战争本身之上,都能深入到兵法本身,甚至更深远的疑虑。林珑倒也暗自欣喜,确然遇到了位良师益友。
林珑年纪虽比舒至小许多,可读墨家的书著也有十年之久,幼时读书虽都是走马观花,理解不深,可后来每每游学回来,再去那书屋把旧书读一遍,都会有新的见解。因此林珑信手拈来,便能找出三章最合适当下战况的书稿,默写下来。那舒至先生,每每提笔点到即止,却能开阔另一条思路来。林珑虽称呼齐百年一声师傅,师傅却也只点拨流派大义,每每林珑问到些细致些的问题,老头总是提不起来精神,说,去和三千聊聊。可林珑那大师兄啊,林珑一直都在怀疑,和他到底是不是同一个门下,为何大师兄所修习的东西,从来都是如何更加优美地和女孩子们说情话。如今这位舒至先生,若能早些年能认识就好了。不知为何,林珑却也打起了要见这先生一面的念头。只是,这人是沈墨的军师,却是不便,只好日后再做打算了。
这日,白羽依过来,林珑脑子里确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我听致和说,白羽弈将军麾下三千人,白夜城中可布有耳目?”
白羽依犹豫半晌,“不瞒林姐姐,却是有的。”
“那花楼中,有几人?”
“两个姑娘,两个龟公,都是我哥哥的人。”
林珑听罢,将身上耶律天齐给的那块黑色的令牌拿了出来,“我这里有块令牌,能出入白夜城。赤金国太子,耶律宏基如今也在白夜城内,此人日日出入花楼。耶律天齐对他这位大哥,一直都有愧疚之意。若能生擒耶律宏基,作为筹码,交换城池,签订合战之约。便能早些结束这北疆之战。“
“林姐姐果然妙计,可为何不亲自回去说给将军听?”
“我不见他,自然有我的道理。想必,将军心里也是清楚的。你只需将此计策说给军师听便好。”
“可是林姐姐…”
“依姑娘,林珑的话就说到这里。”
“好好好,阿依听话就是了。”
“依姑娘是明白人。”
不过七日,城内便传来捷报,沈墨生擒赤金太子,耶律宏基。
林珑心中尘埃落定,棋已至此,也便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
那日晚上,听闻沈墨在府中,大宴众将,犒赏军师舒至和白羽家。林珑自收拾了行装,趁着致和睡着,便打算偷偷从南城门出去,先去玉阳,再一路南下,回去擎川。回去后,如若师父师兄还在山上,便与他们商量今年游学,该去哪里好。如若师父师兄已经出门,便自行出发,去东海瀛洲。听闻我墨家弟子,广散天下,瀛洲京都城中的富山家,是瀛洲墨家的聚地,倒是早该去拜访拜访。
正要出门,一袭玄衫,却生生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不是那沈墨是谁。林珑吃惊,这人不是应该在将军府的宴席上,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自己是在做梦不成?
那嗖嗖的冷风,在月光下,不留情面的搜刮着林珑身上的温度,林珑觉着那寒气透过衣物和身体,直逼到心里,方才确定,这定不是梦境。那人面色看不出喜怒,只一双笑眼,看久了总让人有欢喜的错觉。两人就这么在月光下,僵持了半刻,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任那北疆的风,将衣物抖擞的哗哗直响。
却还是沈墨先开了口,“林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林珑堵在心里的一口气,却先败下阵来,“这些日子,将军可还好?”
“我好与不好,林姑娘关心么?”
“林珑不过寒暄,将军看来也挺好的。”
那人却又将话绕了回来,“林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南下回擎川,与师父师兄一道游学去。”
“那日在沈家,林姑娘也这么说,却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这回是真的。”
“哦?林姑娘少有真话。”
林珑一笑,“将军,这回是真的。”
那人将手背去了身后,一步步地走来,“你那每半月一封的家书,说你在华北过得甚好,还有各种奇遇。我信以为真了。”
林珑顺着那人的步子,被逼得往后退,“本只是安慰老夫人的话,将军不必放在心上。”林珑不曾想,本来只是寄去沈府给老夫人一个交代的,老夫人却随着家书,寄来了北疆。
“林姑娘可知,那家书我视为珍宝,每每战事吃紧,拿出来夜读便能安心。”
“战争残酷,家书万金,乃是常事。”
“可你那署名‘风某’的信件,和那家书的字迹一模一样。”
林珑惊讶,这人怎么可能见过自己和舒至的信件,“将军怎么会看过风某的信件?“
“那日军师给我看了你的信件,我欣喜若狂。我传来白羽依,让她立刻带我去找你,我甚至可以下军令。可是她说,你不想见我。”
“将军怕是弄错了,是将军不想见我。”
“我不想见你?”那人笑眼里升起怒气,“你可知我大开暮仁城门,又向白夜宣战,是为的什么?林珑,以你的聪明,猜不到么?”
“将军大开暮仁城门,是为了收买北疆民心,以正朝军之势。向白夜宣战,不过是引蛇出洞,让耶律天齐以为将军受伤,贸然攻城,将军一举挫其锐气。”
那人冷笑一声,步子停了下来,“呵,我原以为林珑你是个聪明人,不过是个草包。可是我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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