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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关系,许小兵打小就是个安安静静的孩子。
更小一点的时候,还会因为身体不舒服哭闹,但大约两、三岁懵懂记事後,就总是安安静静的,还展现出超龄的贴心乖巧。
看医生、打针、吃药,这些长期下来连大人都受不了的事,许小兵都不哭不闹不抱怨的承受著。
再大一点後,他开始帮忙家里头的大小事,只要是他能做得来的,他都接手处理,尽可能的减轻单亲父亲的许大个身上的重担。
後来许小军来了,许小兵也没有怨言的照顾起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先不说喜欢讨厌家里多一个人,不是许大个做就是他做,这样一来许小兵自然把照顾弟弟当做是自己的责任。
这样一个早熟的许小兵,许大个唯一一次看到他失控,是为了许小兵事。
那一次,许大个其实是感谢邻居王大妈那三姑六婆的个,至少给了许小兵一个引爆点。
和往常一样,同情许家情况的王大妈送了一些卤汁小菜来,说让他们父子加加菜。
乡下地方,本来就是互相帮忙,王大妈偶尔送点吃食,许大个也会主动帮他们干点活,毕竟王大妈家里就她和老伴,年轻人都进了城里赚钱去,只剩俩老在家。
因此许大个也没推辞,诚肯的道了谢,接过小菜想回屋里时,王大妈拉著他在门口聊了起来。
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像是问许大个日子过得还好吗,孩子需要人照顾看管的话不用客气直接说啦,不外乎就是这些客套却又亲切的话。
说著说著,话题就转到许大个的老婆,姜琴身上了。
王大妈本就是一半想聊天,一半想打听现况的,她才好在下次三姑六婆聚会聊天时有最新情报可讲。
「话说阿琴还是没回来啊」王大妈用著她自以为很小声,其实站在十步远以外都能清楚听见的音量讲。
「呃嗯」许大个一愣,终究还是老实说了,他婆娘没消没息也不是秘密,全村的人都知道,甚至连许小军不是他的种,也早就传透了。
「唉,她也真是的小孩子这麽小,她也放得下怎麽她这个当妈的会这麽狠心。」王大妈探听消息归探听,却也是真的替许家难过。
「其实、其实阿琴没那麽坏啦」再怎麽样,好歹还是自家婆娘,许大个虽然个憨厚,但也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说三道四,「一个娃一块,小兵小军都是她身上割下来的,搞不好是有什麽苦衷」
王大妈夸张的叹口气,就许大个这德,绿帽都绿油油的戴在头上游街示众了,也就他还会说他女人有苦衷。
又碎碎念了几句,王大妈这才离开,让许大个端著早就凉掉的菜盘回房。
一进家里,许大个就吓了一跳,他和王大妈讲的时间不算短,外头天都黑了,可屋里却没开灯,许小兵竟然表情沉的站在门边。
许大个正想让他去开灯,可许小兵打断他的话:「不要替她说好话」
平常的许小兵从没用这种语气和许大个说过话,许大个吓了好大一跳,但真正吓到他的,与其是许小兵的语气,不如说是许小兵眼里的恨意。
才八、九岁大的孩子,许小兵却真的是恨著他的母亲,那个抛下爸爸、抛下弟弟,抛下他的女人。
许大个懵了,对於姜琴的事,许小兵平常的行为表现可说是不太在意,有时许小军吵著要妈妈,他也不会生气,只是细声细气的跟还只是娃子的许小军讲,妈妈不在,没关系,哥哥在。
他一直以为许小兵不在意,真的不在意,可是许大个现在知道了,许小兵只是装做不在意罢了。
那天晚上,父子三人吃了一顿沉默的晚餐许小军这时还小,吃的是粉。
吃过饭,许大个回了自个房间,拿了一个小包出来,招手叫许小兵到客厅。
让许小兵坐在自己身边,许大个把手上的包打开,里头是一本全国通用的存摺。
许小兵没说话,眼睛盯著存摺上的名字,已经念国小三年级的他知道,那是他的名字。
「这是,你妈在城里帮你开的帐号。」许大个的声音很乾涩的说:「她让我别告诉你。
「其实,你妈一直有打钱回来,说是让你治病的。
「可我没有用这些钱,我都帮你存著,等你长大再拿去用。
「所以,你别恨她。」
许小兵听了还是沉默著,落在存摺上的视线没有移动,许大个实在猜不透自己儿子在想什麽。
但该说的,他也都说完了,本来就是个口拙的男人,对著儿子他也不知该说什麽,就把存摺本递到许小兵手上,许大个独自回房休息了。
那一晚,许小兵拿著存摺,安静的在房间里想了很久。
第二天早上,许家三人吃完早餐许小军还是喝,废话了,许小兵拿出什麽,递给许大个。
「」许大个反的接过来,仔细一看是昨晚才给许小兵的存摺本。
「取出来用吧,爸爸。」许小兵淡淡的说:「我的病,小军的粉尿布,都要花钱。」
做为许小兵的父亲,不是那麽懂孩子的许大个,也隐隐约约知道,许小兵应该是真的放下了。
先不说从那之後,对於三姑六婆的閒言閒语,他再也没有那麽大的反应,许大个也无意间听到许小兵安抚闹著要妈妈的许小军说,妈妈去城里赚钱养我们,哥哥照顾你,之类的。
许小兵就是这麽一个成熟懂事的孩子,许大个一直这麽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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