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婚事办得举城惊动,迎亲的人从城门外要排到城内,排场要做足,喧锣打鼓鸣炮可一个不能少,且还要做到最好,最妙,上到宴席彩礼,下到龙凤秉烛,一一把关。
且容长泽这一次不知为何,竟还破天荒地向皇帝老儿提出要求,大开城门半日,一为迎接自己特从临城邀来的戏班子前来祝贺,二为广开宴席,让城里城外的老百姓们都沾沾他容家的喜气。
开城门半日且不设防,照理说是十分危险之事,因着有可能会混入他国线人,届时造成混乱。故此提议方一一出,便遭严词驳回。
容长泽哀怨,也只好将此事做罢,哪想峰回路转,事有转机。
翌日再上早朝时,皇帝老儿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同意了容长泽这个建议,而且还亲自送上了一柄玉如意作为贺礼。
容长泽自然欣喜若狂,将那尊玉如意捧回府中,顶礼膜拜。
是以,荣国公容府这场婚事也算得上轰轰烈烈举城皆知。
容七近日来总不愿在府上呆着,一有时间别往外跑,四处飘荡,如孤魂野鬼,尽显往日容疯子之风采。
可京城那些好吃好玩的她早已搬了个遍,闲着无聊,便开始跟着她二姐整日整日的往马场跑,因着马上就进招来一笔大生意,容宝金前前后后顾着,本以为解决好的事情,如今又横生祸端,也难免她如此忙碌。
原来呀,之前那位从北方而来借走了两百匹货马的商队将马是还回来了,可不过三日,容宝金便发现了问题,因着那些个马儿,至第三日起,便精神不济,萎靡的紧,她本以为是这些马儿南北两方跑,长途跋涉生了疾病,可诊断的结果却出乎意料:
这足足两百匹马竞是中了一种不知何名的毒,此毒无解,亦为慢性,虽不致命,却能慢慢腐蚀中毒食物之气力,斗志,慢慢丧失全身力气,形同废物。
如今这毒下在马儿身上,若往严重了说,这两百匹战马怕已经废了。
发生如此大事,容宝金自然气急,可在那之外又隐含一丝困惑,何以在这个时间点上,马儿偏偏出了事,且那行商队还是由北方而来……
可惜他们早已离去,容宝金哪里能想到他们出此狠招,因而并未留下什么身份凭据,只是马场下人却在某个早已人去车空的马车里发现一身被换下的衣裳,粗布麻衣,并无异常,可有问题的,却是里头裹着的一块形状怪异的玉……
容宝金眼神微眯,自怀中摸出一块东西,两相对比,越见其诡异之处。
她心中升起一股设想,难道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事件?且这玉……她犹记得,好像也有人,有过这么一块形状奇特之美玉……
回复的路上,容宝金有些心神不宁,容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两姐妹各怀心思,游走在大街上。
真是多事之秋呢,她姐妹二人这样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竟也能撞上了不起的大人物,且还是在大庆的都城遇见他。
这位享誉诸国的沈王爷,沈明钰。
他周身穿的花枝招展,颜色鲜艳,手执一把七折宝扇,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身后也未有随从跟着,尽显自在。
容七与他擦肩而过,沈明钰并未看见她,大摇大摆的走着自己的路,未曾移过半分视线。容七自然也不会傻到主动同他打招呼,只是待他走后,容七不自觉的,皱紧眉头,他总觉得沈明钰这一趟来大庆,定不会是为了什么好事,
沈明钰这一行,恐为大庆带来诸多变故……
恐怕不过半日,整个大庆都会知晓那名扬四方的昭阳王沈明钰沈王爷,做客大庆,届时皇宫定大摆宴席,来迎接这位“身份显赫的不速之客。”
因着大庆同北鹤这些年来微妙的关系,沈明钰此行,总不会那么简单就是了。
而这些异动,所有的不确定因素,皆通通指向了一个人,沈明钰此次前来,断不会是单单做客那么简单,他又是为了什么?理清大庆同北鹤的关系?
开战或是假意平和?可若真是如此,那介于大庆与北鹤之间的那个人——北鹤质子容阿呆,又将何去何从?
沈明钰是否因此事而来,而阿呆……这个在她容府屈才十一年的“傻质子”又是否会安于现状,亦或,十年破釜沉舟,在此一搏?
容七心里倏地升起一股不安,却是来得轰轰烈烈,一下一下撞击着她原本平和的心。
她其实早该设想到的,容阿呆并不傻,尤其在连她都知晓这些事后,他断然不会再屈居于小小的一个容府,年少轻狂正气盛,而他也在不是那乖巧的小孩了,龙游浅溪不过暂时,龙也好,蛟也好,始终是她这片小小池塘无法装下之物。
她知道的,曾经在自己怀中乖巧可爱的小孩,现如今早已长成了可独当一面的模样,亦或,他从来都如此,只是她以前太过愚笨,自欺欺人,未曾彻底发现罢了。
现如今,随着事实一步一步的推进,各方明枪暗箭袭来,在这个多事之秋,万箭齐发,却让她隍恐。这维护了多年的平静,终究是要打破了。
容七罕见地心绪不宁,手也开始微抖,心中设想还只是设想未成真真,却已被那些可怕的念头打倒。
也许大庆与北鹤终有一战,也许容家与大庆也终有一战,也许她爹从来都未曾放弃那可怕的念头,也许,她的小傻子从来都不属于她,鱼跃龙门,终究要飞往那片宽阔的海,他始终不属于大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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