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间病房,在谢依萌被无常带走的那天,有个小孩看见了他们。
可是,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看得见那些东西。
“刘叔,你先前说的那个小孩,是不是剃了个圆寸,脑后留了很细一缕长头发?”
刘国宏打起精神,说道:“是啊,你认得他?”
顾苏点点头,又摇摇头。付宗明问道:“怎么?小苏你怎么认得那个小孩子?”
“他……”顾苏话锋一转,“只是之前在医院见到小孩留这样的头发觉得有意思,就留意了一下,随口一说没想到猜对了。”
“那缕头发有说法的,它叫老毛,男孩子留着这缕头发,能保佑身体健康不生病。”卞青又对这些老说法颇有研究,他又想起那男孩的情况,沉默片刻,“当然这也只是一种说法罢了。”
刘国宏将车停在博物馆外的停车处,顾苏不想让付宗明进到那栋建筑里去,虽然馆长办公室在五楼,远离地下。付宗明更不放心顾苏一个人进去,理由理直气壮:要是碰上什么危险,谁来保护小苏你?
“你……”顾苏语气迟疑。
付宗明眉头紧皱,改了口:“我们互相保护吧。”
顾苏:“……”
卞青又单手推着破单车,往门卫室一旁的单车停放处一放,连个锁也不扣径直往里走,顾苏和付宗明紧随其后。搭乘电梯上到五楼,沿展厅一旁的细长走廊到尽头,便是馆长办公室。
博物馆馆长姚莘?正研究最近上交的一张古画真假,见卞青又走进来,诧异道:“这么快就把顾道长请来了?”
“没有。馆长,我被人给撞了。”卞青又亮了亮打了石膏的胳膊,又指了指身后的顾苏和付宗明。
“撞什么样了?”姚莘?问道。他通身透着老派学究的气质,稳重内敛,端正谨慎。他不轻率问罪责,先看后果严不严重再定夺。
卞青又说道:“医生说是裂纹骨折。”他加重了骨折两字,“我可是一级文物!”
姚莘?听完反而放下心来:“骨裂而已,摔一跤也能伤的,不算什么大事。哦,那边桌上红头文件下来了,有一批一级乙等文物降为二级,其中有你,一边看去吧。二位有什么事吗?如果要谈赔偿事宜,你们可以私下协商,也可以去四楼找顾问,我这现在有些不方便。”
卞青又一脸震惊,嘴里喃喃不可能,顾不得身后的两人,拿着新文件站到一边逐字逐句看起来。
姚莘?站起身,一副要送客的姿态。
顾苏没有动:“刚才听您说,要找顾道长,请问是要找哪一位顾道长?”
姚莘?并不接话,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付宗明,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国降部在册天师,他是我的……朋友。”顾苏瞟了付宗明一眼,继续说道,“上次我路过此地,发现地下展馆y-in气逼人,怨怒滔天。虽然有高人在此布阵做法,却难掩血海仇怨,恐怕普通道长镇压不住啊。”
“那这位道长有何高见?”姚莘?面上不显山露水,顺着应了一句。
“具体如何要看了才晓得。我师门虽然籍籍无名,但驱邪镇魔还是手到擒来。”顾苏这话说得眼睛也不眨。
付宗明第一次知道他这么会说话,唬人的时候还一套一套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顾苏一直被板爷和狄斫照顾得很周到——主要是师兄狄斫,里外c.ao劳两把抓。虽然生活清贫,但也从未受过冻饿之苦。
师兄不见之后,他们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板爷领着他到处给人做法事,他也有样学样。等只能靠自己的时候,他打心底敬佩师兄,至少在那样的情形下,没有让他们饥一顿饱一顿。
姚莘?隐隐有些心动,地下展馆一直是他心腹大患,从四十多年前那场发掘开始,就是难以治愈的顽疾。
四十年前,城市规划才将将启动,博物馆所处的位置较为僻静,周围很大一片荒地。连姚莘?看着以前的照片,都很难以想象现在雄浑的大型建筑,和周围宽阔的繁华街道。
一次暴雨将地面浅表的泥土冲刷开,露出一段古城墙,姚莘?带领着考察队伍在周边进行勘察,陆续发现一些青铜碎片,这让他们很兴奋。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进而队员们有了惊人的发现——周围可能存在古墓。
可地表没有任何显著特征表明地下古墓的位置,姚莘?请来了经验丰富的专家进行地质勘察,划定了大致范围,立刻开展了发掘行动。
众人兴致高涨,两周缩小了一半的范围,但在已发掘的范围中没有任何地宫的特征。这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情,如果真的存在古墓,那么就会在这剩下的范围中,他们已经很接近成功了。可在这过去的两周里,没有任何新的证据出现,很多人甚至对是否有古墓产生了怀疑,就算有墓,没有地宫也就说明可能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墓x_u_e,那么墓中有有价值的文物的可能x_ing也随之降低。
当时还年轻的姚莘?第一次挑梁带队,老师就在边上看着,他不敢轻易言弃,咬牙坚持继续发掘。
第三周终于有了发现,一名队员在清理土层的时候扫出来一块黑铁牌,锈迹斑斑,他立刻上交到姚莘?手中。经过清洗,黑铁的原貌终于完全展现,铭文是一种篆书变体,幸而队内有古文字研究专家,虽然字有残缺,但可以看出大意。
“甲戌伐缙,缇骑卢卒于郗,同葬胄、甲、殳、弓矢。”
这一发现让
喜欢弇山录【完结+番外】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