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酥白他一眼,自身上解下包袱打开来,顿时紫光流溢,她咬了咬下唇。
“给你的,塞北风沙大,雀金裘御寒很好。”
玄洛见她眼下乌青,发丝散乱,素颜未妆,便猜到了始末,心中一暖,他又恍然想起今日是祁澈三堂会审的日子,唇边勾起一丝狐狸般饕足的笑意,之前那点郁结瞬间便烟消云散了,他突然伸手扣住阮酥下巴,阮酥一惊间,柔软的唇瓣已经贴了上来。
阮酥呼吸急促,意乱情迷间,不由攥紧了玄洛的衣襟,许久,他才抬起头,将喘息不止的阮酥揽入怀中,柔声问。
“什么时候学的骑马?我怎么不知道?”
阮酥身子一僵,回忆不由飘浮到遥远的前世,那一次,印墨寒公差外出,她从宫中得到消息,政敌欲在半途中毒杀印墨寒,彼时她孤立无援,找不到一个人帮忙,情急之下,牵马出厩,狂奔十里追上他,被他抱下马时,浑身仍在瑟瑟发抖。
见她缄默不答,玄洛心中已是明白了几分,左右也和印墨寒脱不了关系,他不再追问,只在阮酥额上印下一吻,这才将她自怀中拉开。
“你虽聪明,但是印墨寒也不笨,若此次无法给祁澈致命一击,千万不可再贸然出手,无论如何要等到我回来。”
阮酥点点头。
“知道了,我会等你。”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一直到商队的影子融入红日,消失在地平线上,阮酥这才放下车帘,叹道。
“回去吧!”
送走玄洛,她一颗纠结的心方才冷静下来,记挂起祁澈的死活,刚折回城门,宝弦已施展轻功,飞檐走壁落在马车前面,阮酥见她面色严峻,不似平日言笑晏晏,心内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冷冷地问。
“曾宓临阵倒戈了?”
宝弦双眉紧皱,摇头道。
“那倒没有,她遵守与小姐的约定,当堂承认凌雪旋乃是被五皇子毒杀,五皇子自己也供认不讳,只是,他再次提起凌雪旋对他不忠之事,还说她曾怀过野种,自己是为了打掉那个孩子,药下得狠了,这才误杀了她……他当堂说出了凌雪旋藏尸之处,刑部命仵作查验了尸体,确如五皇子所言,有一月身孕,又拷问了王府、凌府人证,都证实了五王妃红杏出墙一事……”
“那那个账本呢?”
阮酥迫不及待发问。
提起这个,宝弦也是颇为愤懑。
“本来一切已经水到渠成,但是太子突然出现,向皇上告罪,说所截获的账本乃是伪造之物,不足以证明五皇子便是盐矿的幕后东家。”
“什么!!!”
阮酥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此刻的心情,她怔怒了数秒,这才咬牙吩咐。
“去太子府!”
才到了府门口,太子身边的竹青已在门外守候,见了阮酥,他微一躬身,显然早已料定阮酥的到来。
“阮女史,太子在衔泥小筑等你。”
衔泥小筑乃是白秋婉居住的小院,太子匪夷所思的行径与白秋婉的莫名失踪一相联系,阮酥心下一咯噔,已在心中描画出了大致轮廓。
果不其然,才与宝弦踏入院子,便闻见一股浓郁的药味,竹青把主仆二人引自内殿厢房,便在帘边停住了,示意阮酥进去。
阮酥掀帘,白秋婉的厢房装点得雅致而不失生活情趣,一桌一椅、一饰一物都透着主人的用心;她顾不得欣赏,疾步绕过内门的屏风,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祁念臂弯中脸色灰白双眼紧闭的白秋婉,竟呈病入膏肓之态。
一瞬间,阮酥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理解,她愣了一秒,这才开口问道。
“她……怎么了?”
祁念把白秋婉小心地放到枕上,视线依旧胶在她的脸上。
“印墨寒给阿婉服了雌虫,并找了一名死囚服下雄虫,他只要杀了那人,阿婉也会丧命,孤无法找到那名死囚,也解不了阿婉的蛊,难道眼睁睁看着她死?”
一句话说得异常平静,然而话中的隐忍与愤怒还有浓浓的关爱之情却让人难以忽略。
阮酥所有的质问尽数堵在了喉口,她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一种被命运捉弄的无力感霎时席卷了她,一时百感交集。
情是迷局,白秋婉的存在注定了太子的瞻前顾后,拖泥带水。
就如自己和印墨寒,之前她之所以能算计得了印墨寒,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他对她下不了手,处处忍让只守不攻;可今非昔比,一个冷酷无情的印墨寒,已经不再是她能掌控和预料的……便如今日,眼看曙光在望,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阮酥身体不自禁地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可以说,她所有的谋略,皆是师承印墨寒,印墨寒始终棋高一着,这个强大的敌人,她突然没了把握,是否真能胜过?
248重出江湖
阮酥心内重叹。
“太子,借一步说话。”
祁念视线尚未从白秋婉身上移开,似乎还没有起身的打算,阮酥转身,先到了厢房外侧等候。深秋的风已然带上了三分寒意,被冷飕飕一灌,阮酥的情绪也趋向了平静。
“太子今后有什么打算?”
见祁念终于出屋,阮酥淡淡开口。
“自然是找到救治阿婉的办法,然后替她报仇!”
一句话都是以白秋婉为中心,丝毫没有提江山社稷、千秋大业!似乎看到了阮酥眸中的失落,祁念补充。
“当然,等孤上位,祁澈和印墨寒一定要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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