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了!不过,这只是个极小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其二,你看,他这篇文章,跟平时相比,收敛平实,很接近你的风格,为什么?这一条,你得细想,你一定得细想,为什么?”
“秋闱的主考?”李信反应极快,文二爷哈哈大笑,又在李信肩膀上一阵猛拍,李信觉得他这肩膀晚上得好好贴几贴膏药了。
“对极了!咱们再往下推,他这份收敛平实,肯定不是为了讨你的喜欢,那咱们就得想,你的文章,你这样的文章,入了谁的眼?当年两浙路的主考官,你中举那一年的主考,两浙路布政使朱藩司!朱藩司对你的文章极是推崇,甚至让人抄了你当年的文章,寄回朱氏族学,朱藩司自己的文章,就以平实通达著称,他这份收敛平实,是冲着朱藩司去的!”
“朱藩司现在还在两浙路做藩司呢,季疏影祖籍在江南东路。”李信不得不提醒明显兴奋过头的文二爷一句。
“江南?不是江南!江南东路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就全在路上了,大夏天的行路艰难,万一再病了……时间太紧,他回不了江南东路了。你怎么能想到江南东路呢?你好歹也在外面游历多年,从京城到江南东路,一来一回,算算时间你也不能想到江南东路吧?点滴都要用心!用心!”
文二爷竖起了眉毛,李信闷了口气,点头称是。
“咱们再往前想一步,季疏影这篇文章指向明确……算一算,也差不多了,看来,今年京畿一带的主考,已经确定了,要是我没猜错,今年京畿秋闱主考,必定是国子监何祭酒!”
文二爷折扇在手心里拍的啪啪乱响,兴奋的哈哈大笑,李信听的大睁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文二爷,他这一层层推进,竟然能推到这里,可是,怎么突然推到了何祭酒身上了?
“嗯!一定是这样,可为什么非要今年?要是下一期,回江南东路,以季家在江南的名声和势力,再加上季疏影这份才名,一个解元都是稳稳的,为什么……”
“二爷,为什么是何祭酒?”李信打断了文二爷的自言自语。
“嗯?噢,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何祭酒和朱藩司在中进士前,师从同一位先生,两人当时极其要好,形影不离,最有意思的,是两人可以互相接着写对方的文章,天衣无缝,风格之相似,可以想象,也就是因为这个,导致了后来的真假折子案。”
文二爷嘿笑了几声,“两人是同榜进士,都考中了庶吉士,当时……还是先皇,要从两人中挑一人随侍先皇左右,替先皇整理一些零碎文书,先皇让两人各写一篇文章看看,何祭酒的文章中,有几处违例,先皇脾气可比皇上大多了,当时就怪罪下来,何祭酒却叫起了撞天屈,说他那文章后一半被人改了,改他文章的,就是朱藩司。”
李信愕然,文二爷嘿嘿笑,“这事真说不清楚,两人的折子,都是自己亲手递进去的,可写折子当晚,两人确实在一起喝了半夜的酒,后来,先皇将两人一起发落到地方,皇上登基后,两人才缓过气,一步步上来。”
“所以何祭酒的文风和喜好,和朱藩司几乎如出一辙?”
“本来就是出自一辙,何祭酒这个秋闱主考,毫无意义,就是不主考秋闱,他也不会是春闱主考人选,唉!”
文二爷摇头,有几分遗憾。
“咱们接着说,为什么季疏影一定要今年秋闱连春闱?为什么?”
文二爷盯着李信,李信拧起了眉头,“有谋算?”
“对!就是起了心,有了机会,要谋算了!定北侯府那位七爷……我果然没猜错,季家这是动了心了!可是,这动心,是看到什么了?还是……”
文二爷折扇拍着额头,又开始转圈,“空想不行啊,人没见到,事儿知道的太少,这样可不行……那个宁远,一定要找机会看一看!不过,一定是这样,必定是这样……季疏影、季家,这份当机立断,令人佩服,这份当机立断……唉,可见这心结,结的有多深!”
李信听的心惊肉跳,忍不住连咽了几口口水,一篇文章而已,二爷竟然一路推到了宁远身上,推到了……天底下最大的那桩大事上面,可这番推论,丝丝入扣,无可辩驳,也……确实如此!
“你回过信了?”文二爷一双眼睛亮的瘆人,李信摇头,“昨天天快黑了才收到,这篇文章有几处不合规矩,我正要再细细看一遍再回信。”
“不合规矩?那是小事!”文二爷挥着手,“规矩不规矩,他们季家还缺挑规矩的人?这些小节你不用管,你只看他这文章,合不合得上朱藩司的脾味,这样,你回封信,细细写明朱藩司对你文章的评价,还有朱藩司说过的,和文章有关的话,越细越好,把这个写清楚就行了。”(www.7dshu.com 七度中文网。)
☆、第一百六一章雨中闲话1
“会不会太唐突?”李信有几分迟疑。
文二爷一声晒笑,“怎么待人要看是什么样的人,这一条你得好好跟吕炎学一学,季疏影这样的人,是所谓的性情中人,这样的人,合则合,不合就是不合,他性子孤直,也喜欢直爽之人,他必定欣赏有才有胆的人,你这封信,就照我说的写,必定能对上他的胃口,老子很看得上季家,这个季疏影,值得咱们交好。”
“好。”李信答应了,坐到案前,开始磨墨,照这么写的话,他就不用再细看季疏影那篇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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