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把脸埋进臂弯:“为什么我会那么做?”
艾尔芙看了她一会,慢慢蹲下来。
“我回来了。”她说。
瑞切尔没有对她的话语做出回应。
许久,她对艾尔芙张开双臂,像是在索求一个拥抱。
她们的相识比所有人以为的都要久远。
拥抱瑞切尔时,艾尔芙想。
她选择瑞切尔寄宿时,小女巫刚刚出现魔力暴动。她魔力暴动的时间不凑巧,捉弄她的孩子们被她的魔力甩出去,有好几个摔断了腿。
当愤怒的家长找上门时,小女巫躲在房间里,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窗外似乎响起吵闹声,她爬起来,小心地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透过缝隙向下张望。
一块石头就在这时横空飞来,砸碎了窗户玻璃。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女孩捂着眼睛蹲下去,沾着血的玻璃躺在地毯上,边缘折射的光在尖叫声中颤动。
楼下,她的父亲被家长打破了头。
两个月后,左眼蒙着绷带的女孩被送进了泽维尔学校。
“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嗯。”
她握着钢笔,一笔一划地在本子上写下整齐的字母。
埃尔弗里达。
因为灵魂承载了无限宝石的力量,普通人无法记住瑞切尔的名字,所以艾尔芙自称埃尔弗里达,以遮掩瑞切尔的异常。很长一段时间里,泽维尔学院的孩子都知道,那个被当做变种人送来的小女巫身体里还住着一个人,她随心所欲地面对这个世界,从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只有瑞切尔,只有瑞切尔对她是特别的。
十一岁时瑞切尔去了伊法魔尼,毕业后艾尔芙出现在意大利,随后是尼泊尔,新加坡,巴西,墨西哥,她们的足迹遍布大陆与海洋。在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在深渊的最底层,故事的开始与终结,她代替瑞切尔的左眼,与她一同认识这个世界。
当年轻的女巫返回美国,她已经有了足以匹配她的野心的魔力。
曾经艾尔芙以为她们会一直在一起。她不关心这个宇宙,也没有那么迫切的渴望想要吞噬灵魂填满自己,她想她应该会一直沉睡下去,陪伴瑞切尔,直到她化作骨灰瓮里的灰烬,长眠于地下。
所以当瑞切尔第一次出离愤怒时,艾尔芙并不理解。
她并不真的在意她做的事会造成的后果,只要能做,她就会去做。瑞切尔想要权力的果实,于是她为她去攫取,可当她告诉瑞切尔她清除了她的阻碍时,女巫只是怔怔地看着她面前的尸体。
“你会成为最年轻的魔法国会主席,这样不好吗?”
瑞切尔只是看着她。
“别让我再看到你。”她的声音在颤抖。
于是艾尔芙离开。
尽管如此,艾尔芙也不想离开瑞切尔太远。她选择了瑞切尔身边一个人类寄宿,平时看着她的小女巫是如何领导巫师界的发展。她唯一不满的是,瑞切尔以为“埃尔弗里达”只是她在孤独之下创造出的幻觉,一度试图向傲罗自首,她只能想方设法修改法官的想法,免得瑞切尔莫名其妙在监狱里消磨掉后半生。
然而即使被宣判无罪,每年,瑞切尔都会去墓园,在那个死者坟前留下一束花。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我和她说那能让她幸运。”瑞切尔抱着她喃喃。
她收紧手臂,“为什么我会想要伤害珀瑟?”
“你没有想伤害她。”艾尔芙拍拍她的背。
你甚至还很喜欢她。
“那时候是我。”
瑞切尔对她的安慰置若罔闻,低低地笑了两声。
“艾尔芙……人不应该自欺欺人,逃避自己的恶毒和卑劣。你只是我的幻觉,你总会消失的。的确,我可以说所有罪行都是你做的,说我只是被你控制……但是这不是事实。”
“想伤害她的是我,欺骗她的是我,杀人的也是我。所有人都被我骗了,就连我也有时会妄想自己无罪……我的确是个女巫,对不对?”她眼角泪光闪烁,手指紧紧攀在艾尔芙的衣袖上。
“……但是别消失。至少现在别。”
她闭上眼睛,喃喃道:“艾尔芙,我想回家。”
艾尔芙垂眸看着她。
她跪坐在地上,让瑞切尔枕着她的大腿,手指慢慢梳理她凌乱的金发。
她无法理解瑞切尔此刻的想法,就像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人类总是那么重视那些毫无意义的事。
那些,应该与不应该,是谁最先树立了那条准绳?分明是无意义的事。
但她不想修改瑞切尔的灵魂。
既然瑞切尔想回家,那她们回家好了。
从一开始,艾尔芙就知道里瑟的计划不可能成功。只有疯子才会孤注一掷,无论结局如何,他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但艾尔芙并不在意帮他继续做些什么,哪怕稍微会有些麻烦,比如让这个城市更乱一点。
不过既然他已经失败,那么她也不会去解救他。
“我们离开这里。”她低头凑到瑞切尔耳边,轻声道,“我们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就像以前一样。”
“我不会再离开了。”
……
里瑟的身体化作细碎的光,手中的光剑失去支持,钟梓星踉跄了下,双手按住地面撑住身体。
她吸气,呼气,想等心跳不那么急遽的时候再站起来,然而十几秒过去,她只觉得手脚发软,力气像被身体里的黑洞吞噬了一样。
她的手在颤抖,牙齿在打架,呼出的气息冰冷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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