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瞬间,却仿佛已经过了千万里、千万年。
论心空眷眷,分袂却匆匆,水流云散各西东。
当时并不知道在燕州家中等待自己的居然是如此弥天大祸,那时还以为有缘总会再见,现在看来就算再见,却也早就不是以前的自己。
那些水兵虽然并不精通水术,但也不至于太慢,那叶小船在寒江之中行进,明萨面对着茫茫江水,万里冰江,也未能将自己心中的痛忆流去。
等船只开始接近陆地,明萨远远的便看到了那一大片黑色的焦土。
那是怎样的惨绝人寰。
不要说是战斗,就算是踏上那片混迹着血液和焦烟的土地都需要巨大的勇气。那样的情景,是人类所惧怕的,受其震慑的,是本能避开的。
不仅是明萨和玉儿,就连船上的十余个壮汉此刻也神情惊恐起来,由于他们的分心,船只都开始无助的摇晃。
千里废墟,生灵涂炭。
这是真正的废墟,吞噬人的至高意志;
这是真正的覆灭,不留一丝生的印记。
明萨有些崩溃,虽然她亲耳听过侍卫们描述这场战争的惨状,虽然她亲眼看过前方真实的战报陈述这个惨烈的事实,但此刻,明萨还是崩溃,因为在他们的意识里,人类根本无法制造出如此残酷的战事。
片草不生,尸骨无存。
玉儿想要阻拦明萨下船踏上那片一望不尽的黑色焦土,但明萨挣开了她的手,固执的跳上了岸,此刻她已泪流满面。
十余个壮汉却选择了待在船中。
那腥臭、充斥眼睛、耳膜的刺鼻的味道浑然扑来,玉儿在明萨身后跟着,一路不停的呕吐,那是正常的反应,明萨此刻也同样五内俱焚,但比那直冲头脑的恶心之感更重的是她心中的怆痛。
她走着,奔跑着,来回往复着,这里除了焦土还是焦土,哪里有父兄的尸骨,哪里有父兄的忠魂!
模糊的泪眼中,浮现出父兄几曾提缰回首的英姿。
如今一切忠义皆沦为尘埃,万千过往历历在目,却只剩一袭白衣祭奠故人,此情此恨何时肯休?
就在明萨毫无方向的乱奔之际,她突然看到一片不同颜色的焦土,那两米见方的稍显凹陷的地上,焦土颜色要比周边的浓黑色稍浅一些,似乎还有些银灰色的细屑。
那是什么?
明萨狂奔过去,跪在那地势稍微凹陷的地方,那片焦土的味道竟更加刺鼻一些。
此时的玉儿已经被那味道熏得不能走近,她站在明萨几米外的地方,一边呕吐一边担心的看着明萨的情绪,见明萨已经发了疯一般的在地上用双手狂挖土地。
明萨抓起那里的焦土,见里面确实有很多银灰色的飞屑,在大片的黑色焦土压盖下,不仔细看绝不会发现。
这是什么?
为何脑海里竟会有熟悉之感?
正这样疑惑着,明萨的脑中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到她倒在地上来回打滚。此时玉儿也不顾自己的反应,直冲上来,用自己的力量将明萨向尽量远的地方拖开去。
而在脑壳一片剧痛之中,明萨看到了一些以往没看过的场景。
黑暗中,有一个男人的面容出现,眼神温暖又宠溺,他对自己说:“好了,我知道你对这些武器不感兴趣,你又何必勉强呢?”
明萨看向自己手中握着的纸张,那上面印有一种大型武器。
那个声音正是以往梦中那个对自己说,若有来世,以此蝴蝶指环相认的男人。今天自己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他究竟是谁?
蝴蝶指环是什么?
那大型武器是何物?跟这里的银灰色细屑有何关系?
他是自己前世的情人吗?
为何眼中会那样温柔。
第五十章风谲云诡(上)
自从明萨回了燕州,仍述一直心绪不宁。
日月军的灭顶之灾,其余人纷纷陷于猜测舆论和恐惧之中,不知道是何等神秘力量所致,但仍述心中却有定论。
也正是因为这次事件太巨大,而且它触及到了小魔头的家族存亡,便彻底打击到了仍述本想自我麻痹的神经,他开始纠结于自己的初衷和自己的选择。
屋檐人静,昏窗灯暗,春晚连夜风雨。
故山犹自不堪忆,况近年,飘然羁旅。
今日一早,尊主召集将士豪杰齐聚矗灵殿,一是为安抚人心,二是要派顾庭代表尊主和菀陵出使燕州,对燕州进行安抚。
燕州是盟友,菀陵此举既是义气之举又是威严之举。
而为了见到小魔头,为了能够去安慰小魔头,仍述做了一件触怒尊主的事情,这是他来到菀陵的六年来第一次顶撞尊主。
仍述虽然表面爱抬杠打诨,但心性却通透老练,以他的个性是不该让这等事发生的,但是这些地位、荣耀或是信任,在这一刻似乎都不及赶去见小魔头一面。
如果今天自己没有争取,更会在内心谴责自己一辈子,仍述心中坚定的想。
早间,尊主将出使燕州的任务交与顾庭,顾庭近年来一直是尊主的副手,由他率兵出使燕州完全可以表示出菀陵的诚意。
而当尊主刚刚发出此令,却不想仍述豁的站出来,语气笃定的说了句:“尊主,臣请愿一同前往。”
这一句话,让尊主和众将军贵候都有些诧异,去往燕州小小部落,怎可安排两位军候一同前去,这坏了规矩也失了菀陵的尊贵。
仍述这一请愿究竟缘自何事?众人目光开始交错,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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