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人,是李衡渊。
灵女有所觉察到端倪,问道:“姥姥莫非认识衡渊。”
我说:“与一位故友长得很像。”
我悄悄探了探栖风的仙体,无损,只是元神生了变故,似是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在体内沉睡。
若要让他恢复记忆,只有唤醒元神。
这里唯我能办到。
然,栖风现在的眼里全是柳卿卿。偶尔看我时,眼神极为平淡,曾经眉宇间的温柔细沐,此刻尽数给了灵女。
转身搂新人,旧人该何去何从。
夜阑人静,柳卿卿来找我。
我猜到她定会来,只是不知来的这样快。
想来是女人天生的危机感在作祟。
她说:“卿卿道行虽浅,但眼不拙,衡渊身怀仙气,一定是天宫的某位神君,他如今沦落这般,我很是苦恼,望姥姥指点迷津。”
但凡神仙,不管辈分高低,说话均是山路十八弯。
柳卿卿无非是怕我恢复了栖风的记忆,怕思邪山的李衡渊离她而去。
我道:“他如今是你的夫君,老身没有资格掺和。”
他自愿和灵女守居思邪山。
我到底没有拜过天地,到底,不是他的妻。
作为旧友,只能袖手旁观。
感情的牵牵绊绊,我向来随遇而安,若他心向我,无需争夺,若他心缥缈不定,万般争抢终是徒劳无功,还会误入歧途。
只是,我心里十分的堵得慌。
灵女很开心:“姥姥不愧是最慈悲的神仙,多谢姥姥成全。”
“卿卿只是小小的守山灵女,配不上天宫的神君,只想与思邪山的李衡渊,快快乐乐的相守相伴。”
心里愈发堵得厉害。
我笑道:“成亲的时候,别忘了请老身喝杯喜酒。”
无忧呆了两天,便觉闷了,这才想起偷溜下凡的目的。
她前段时间练习驾云,不慎从云头跌落,幸好地上有个倒霉蛋,做了她的人肉垫。
那人临走时遗落了一块玉佩。
是以,无忧要找到那人,把佩还了。
我蹙眉问道:“这么些年了,你驾个云还能摔下来。”
她小小年纪,看得到开,满不在乎的说:“我现在正是贪玩的年纪,等我玩够了,自然也就收了心,好好修习仙术啦。”
想她出生时,仙根灵毓,甚是难得。玄明将她送进鸿提门下。
鸿提十万年前便不再收徒,也是见她仙根难得,破了次例。
现今这丫头驾个云都不熟练,也不知道鸿提的老肠子有没有悔青。
“你师父近来可好。”我问她。
鸿提和栖风交情匪浅,两人在杏花树下对弈时,我便拿了竹竿满枝头打杏子下来吃。
有一次鸿提好不容易要赢了,叫我一竿杏果砸乱了整盘棋。鸿提气得两百年没理我。
无忧歪着小脑袋:“我有好长的时间都没看到师父了,他说一看见我就头疼,上一次我乘师父睡着,用捆仙绳绑了他,哎,师父的胡子好几百年也不知道刮一刮,幸好有我这个贴心的徒弟,帮他刮得干干净净。”
天族的男神仙大多都是以胡子的长短显示辈分的高低。
栖风是个奇葩,暂且不论。
鸿提我是知道的,胡子就是他的命。
我道:“你师父,有没有揍你。”
无忧说:“师父可开心了,亲自送我回九霄天,当着爹爹的面夸赞我天资聪颖,无师自通,可自学成才,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师父了。”
我扶额,为鸿提默哀。
灵女和栖风这几天忙着布置婚礼,无忧说还没见过成亲,主动提出要帮忙,比谁都兴奋。
看得我胆战心惊。
我随便寻了个由头,回了七宵天。
临走时千叮万嘱无忧,不许胡闹,不许玩火。这几间茅草屋可比不得天宫的御膳房。
栖风成亲,我自然要送他一份大礼。碧云殿殿角的那株并蒂灵芝,如今总算要送出去了。
也不枉我与栖风相识一场。
好聚好散。
只是心头异样重重,只要想到他与灵女言笑晏晏,便万分的难受。
难受到快要窒息。
我驾云极快的掠过,将思邪山远远的甩在身后。
想当年,老邻居,寒蟾宫的姮娥仙子,每逢月圆之际便来七宵天找我喝酒。
我一直搞不明白,姮娥作为女仙中喝酒的扛把子,每当这时,酒量浅得连我这个三杯倒都不如。
她只要喝醉,便拉着我一会哭一会笑:“这一世,什么都能动,就是不能动情,沾了半分,你就不是你了。”
我知,她早些年为情伤了不少心。
如今,我似乎有些懂。
总要有个理由,去发泄满江愁。
神仙又如何,到了情字面前,一样渺小。
我很想告诉姮娥。
动情,动情,岂是说不动,便不动的。心之所向,孰能掌控。
似若,我从来不知何时对栖风动了情。
也许是在云锦流霞间,我牵了他的手。
也许是他羽冠白衣,很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
也许,是在落皎缤纷的三千梨景,他那时,恰恰是让我心动的模样。
也许,还有也许。
我唯一确定,直到思邪山,他将成为另一个女子的夫君,从此相知相守。
我才恍悟心口的隐隐作痛。
第10章第10章
我在七宵天没看见茂茂,估计又和元虚宫的多宝他们厮混去了。
倒是有一位远道而来的稀客。
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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