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这份大恩没齿难忘。”
玄曜这厮颇有些大男子主义,想来是在恼自己这样厉害的关头没能保护妻儿。
我道:“你不嫌老身多事便可。”
言罢,我随便扯了个由头。
小两口间系的结还得小两口自己解。
旁人插手,只会添乱。
刻今大功告成,我也该拍拍屁股走人了。
玄曜却说要送我一程。
我俩一路无话,沉默若能当金子使,招摇山怕是要成金矿山了。
我见玄曜神思恍惚,颇为心不在焉,完完全全在想别的。我心下了了:“你好生照顾沉鱼,不用送了,老身还没那么娇气。”
那时,我将玄曜的恍惚做了浅显的理解。
那时,我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多想。
倘或,我那时便有所觉察,后来的一切是不是不会上演。
倘或,只是个美好的假设。
“姥姥回去可让茂茂上仙炖点汤药,好好将养将养。”
声音从身后飘来。
我晃了晃。
茂茂做的汤。
这厮莫不是想恩将仇报。
刻今,沉鱼有了个好归宿。
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甚是欣慰。
算一算,我和栖风的吉时也快了。
他去了妖族有些时辰,迟迟没有音讯。
我想了想,让茂茂去助一助。
茂茂贼贼的贱笑:“姥姥,你是怕圣帝让哪个小妖精绊住了吧,我懂的,哈嗷~”
说罢整冠理发,大义凛然:“姥姥放心,有我在,决决让那些个小妖精放了圣帝,有什么招数尽管冲我来。”
漫漫长长这么些年,后来我就习惯了。
我道:“我谢谢你啊。”
临走前,茂茂难得的关切:“姥姥,你要是肚子饿没东西吃,薅两把园子里的草垫巴垫巴。”
我温温的笑了笑:“翻滚吧,牛宝宝。”
桌上摆着盘青杏,是琼姬在时她爱吃的。她老说,对皮肤好。
我嫌酸得浸牙,委实没她那样的好牙口。
女人爱起美来,一点也不含糊。
刻今,不知怎的,我却想吃的紧。
尝了一个。
很酸。
却酸得很带劲。
今刻不同往昔,口味变重了。
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站在门口的玄曜。
他木桩似的杵在那里,闷声不吭。吓得我手里的杏差点掉了。
玄曜说,沉鱼差他来送汤。
到底是沉鱼知道心疼人。我很久很久都没喝到正常人喝的的汤水了。
玄曜说,他来找我,存了刻意。
我想,大概还在为了招摇山的事歉疚,舀了碗汤搁在他面前:“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我那时,会错了意。
玄曜嚯然起身,十分的不冷静:“两千年前,蓬莱岛上打我的是姥姥你,对么。”
我打过的人那么多,哪能一一记清楚。
“这么久远的事,老身不记得了。”
玄曜莫不是送汤来的路上让驴踢了脑袋,要找我报仇不成。那我只好活动活动筋骨。
诚然非如厮。
“是你,不是沉鱼,不是沉鱼。”他发疯似的念叨,“招摇山上,你化作沉鱼的样子,我全都看见了,我问过沉鱼,蓬莱从来都不是我与她的初识地。”
“原来是你。”
玄曜痴痴癫癫的大笑,带着一种难以疏敛的偏执。在我的视线里,越走越远。
我看不懂。
也不想懂。
情情爱爱,一旦钻了牛角尖,便再也出不来。
十二道天雷多少让我积了些伤,我疲乏得很,靠在软榻上休憩。
神思恍恍惚惚,竟让我想起那桩陈年旧事。
时隔两千年,恍若如昨。
袅袅清风,我突然醒了,那与现实吻合得一丝不差的梦绪,让我没来由的无措茫茫。
我想,有些话,是时候要与玄曜说清楚。
我约玄曜,在北大荒的不毛地相见。
他如约而来,倦容疲惫,想来定是教那件事牵绊,不得解脱。
我告诉他,那日在蓬莱岛的人确实是我。
玄曜神色淡淡,无波无惊。是了,他早猜到了结果。
可有些事,他并不知。
我道:“蓬莱的沉鱼,你的妻子沉鱼,不都是沉鱼。”
玄曜猩红了眼,近乎咆哮:“可有一个是你。”
我从来不知,一个人的偏执,竟可以到这种地步。
“那日在蓬莱,我对沉鱼一见倾心,呵呵,一见倾心,终究错认了一场。”
“你倾心的是沉鱼的貌。”我道,“沉鱼是这世上最温柔细腻的女子,嫁给你这么多年,恩爱了这么多年,你还看不透么。”
我很清楚玄曜的矛盾。
那时,他贵为帝子,三岛十洲无人敢不敬,走到哪里捧到哪里。突然让人给揍了,定然会上心。
那时,我离玄曜最近,清清晰晰的看见,他的目光接触到沉鱼的颜容时,溢满了惊叹和倾心。
玄曜生性偏固,怕是一时半会儿卡在牛角尖里出不来。
能解脱他的,只有他自己。
我转过身,悠长的叹道:“沉鱼她,很可怜,你莫要辜负。”
那时,我亿亿没有想到,用来点醒玄曜的一句话,竟种下了莫大的祸根。
神仙,算不出自己的福祸旦夕。
我捻云离去,留玄曜一人在北大荒的不毛山,重重木屋今夕犹在,叹的是,妾心终如一,君心却生异。
万丈霞芒晕染着层层云海,这般如画的美景,甚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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