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去也匆匆。
“娘,快进去吧!这衣服都打湿了!”
晏九九说完便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喷嚏。
“你啊你!”施怀珍把湿透的头发抹开,露出一张慈爱的笑脸,“快点!你这伤势才好利索,如今若是染了风寒又是几日的蹉跎,自打你痊愈之后怎的体质越发羸弱了…”
“娘…”
说着,两人相互搀扶着往宅院里走去。
雨水透过贴身的细软浸湿了皮肤,晏九九觉得每个毛孔都像泡在冰冷的水中一般,湿漉漉的衣服又闷气般的贴在身上,她只觉得是又冷又热,百般不适。
迎面的丫鬟婆子抱着毛巾、披肩赶忙跑上来拢了母女二人。
晏九九想到这里,拨弄了皓腕上晶莹剔透的玛瑙串子来玩,前几日那场大雨一行人都好好的,却只有她偏偏被娘亲和初晴护着虽淋了个透却不似初晴一般衣服里还蓄了水,可偏偏只有她半夜里发热,第二天头昏脑涨起来,连累着一家子人都没睡踏实。
果然第二天不出所料,景施琅放了她的假,说是什么时候好全儿了什么时候去上班便是了,其余一干事等叫她全然不用过问,她只管两耳不闻窗外事好好养病便是。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如今自己又成了甩手掌柜…
“小姐!”
晏九九的思绪被一阵愈来愈近的嗔怒打断。
“好不容易这烧才退了下去,如今您又跑到这阳台来吹大风,若是夫人知道了又得担心您了,夫人这几日可是没好好合眼过,上午才躺下一会儿…”
“哎呀!咳咳…”晏九九捧了捧嘴巴,“娘亲才歇下不一会儿,你莫去喊她,我整日里呆在在房间里闷的不得了,娘亲在的时候更是不能开窗,如今我好不容易能透透气……”
初晴见晏九九起身,连忙扶了又道:“这不是怕您病情反复吗?若是您好了,我和夫人巴不得您天天去上班,想怎么透气怎么透气呢!”
“你啊你!”
晏九九看初晴讨巧的模样不禁莞尔,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
初晴就像她的亲妹子一般,那日下了雨明明自顾不暇却第一反应冲上来用手遮她的脑袋,想起那副手忙脚乱的场景,她心中泛起点点涟漪。
不似那个人…
想是心有余悸,她的喉咙一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轻轻摸过那看不出任何痕迹的脖颈。
“可是什么事儿?”
待关了门,晏九九坐在落地大窗前的西式团花棉纺沙发上,看着初晴手上一沓单子道。
“这个…”初晴抿了抿嘴,小心道:“这份单子是表少爷送来的…说是小姐在家里肯定闲来无事,所以把那段时间小姐在景府上房里砸碎的摆件玩意儿清算了一番……”
“哦?”晏九九挑眉,她咬了一口酥饼,毫不在意道:“说来听听都是些什么宝贝玩意儿。”
初晴在单子上打了个转,字正腔圆缓缓道:“万寿藤侈口浅腹高三足盘、唐宋的多角瓶、琵琶尊、鹿头尊、秘色瓷盘、永乐年间的青花鸡心碗、宝珠顶单檐四门金镶玉宝塔,宝鸡扶风法门石……”
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可还有别的?一口气说完了!”晏九九干脆脱了鞋躺在靠椅上,又咬了一口酥饼。
“还有一件据说是当年御赐的东西……”
“我当是什么了不得呢?她景施琅若是觉得这御赐的物件儿金贵的不得了,赶明儿我再赐他一件便是了!你给jack去一通电话就说在库房里挑几件像样的御赐品,小姐我要随礼!”
“可…”初晴犹豫道,“这翡翠灵芝式如意据说是大太太的心爱之物,平日里都是时常把玩的,那时夫人住进了景府,太太重视,唯恐不能日夜相伴,便将这如意拿到夫人屋中做了摆件儿……”
“什么!”晏九九不禁气短,“咳咳…姨母的心爱之物?我砸的时候怎么不说?”
晏九九呛了一嗓子的油酥沫子,初晴忙倒了水递上去,担忧的看着她。
“这件事…”晏九九抚了抚胸口,“还得从长计议……”
那日过府姨母并无不虞之色,想来是景施琅暗自瞒了下来,现在他把单子送到自己手上不过是告诉自己他这拿捏着办呢!
这么说来,这件事便是留有余地,她不过是授人以柄,若是他摆平了这件事,就看她以后能不能报之以桃。
她不过是不想姨母伤心惋惜罢了。
景施琅却偏偏省得她的弱点一般!
晏九九不禁气恼,“单子留这儿吧!这件事我自有办法。可还有别的事儿?”
初晴闻言松了口气,愉悦道:“jack管家上午打了电话来,说是老爷吩咐不过半月宛平便有贵客远道而来,望小姐恪守礼道,尽地主之谊好生招待一番。”
“宛平?”晏九九蹙了蹙眉,一边想一边道:“我可从未听说宛平可有什么旧友……这会子那边正乱着,父亲可说是什么人家?”
晏九九将信将疑。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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