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假,无非些稀奇古怪的理由,不过是崴了脚跌入水洼弄的一身泥泞罢了,他倒好,说她是先天不足,体质羸弱,这种常人眼里的小病小痛对她来说却是徘徊在生死边缘。
鼻尖飘过一丝油炸的酥香味道。
她轻轻嗅着,翻身坐了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接过初晴递过来的热毛巾。
揩了脸她猫着腰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莹润的指尖散发着健康的光泽,哪里像是半点病症的模样?
她拈了一只油炸的金灿灿的油条,又端了一杯豆汁,窝在窗前的沙发上开始小口小口的吃着。
她确实有些饿了。
“小姐!说了多少次了!您总爱打着赤脚下床,幸好当时铺的是这俄斯图的羊毛地毯…俗话说,百病从脚起,本来您身子就弱着呢,这上等上的药材用着都得一点点的调理,这些年虽未好全但至少是分毫在涨,这俗话说坏事儿总比那好事儿来的多,您好不容易一点点积攒的元气,若是再因着这稍微不慎的走了凉气……那可是功亏一篑!”
初晴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时不时回头一本正经道。
“是是是…”晏九九含糊不清道,“你真是肚子里墨水多,哪里来的这么多俗话说……”
“我在书上看的!”
“哪本书?不会又是你杜撰的吧?”晏九九笑眯眯的将最后一点油条丢进了嘴里。
“小姐……”
晏九九莞尔,她揩净了手,坐在沙发上看窗外的风景。
初晴不一会儿拾掇了残局便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偌大的起居室又只余晏九九一人。
昨日之事她只字未提,她是娘亲的亲血肉,看着她泪眼婆娑、满眼心疼的神情她还是强忍下脱口而出的冲动,只说了前半篇崴脚的故事。
后来,一行人簇拥着她去了正厅,景施琅和姨母早已正襟危坐等候多时,一见她那副狼狈的模样,姨母当下慌忙起身摒退了所有的男丁,包括景施琅,还严厉的责罚了一众丫鬟婆子,就连周妈妈都受了教训。
可也怪不得他们不安排自己洗漱净身。
可她不能,她怕她一旦踏进那安逸的环境她就无法抵制母亲的嘘寒问暖,她怕她眼泪夺眶,告诉母亲一切的一切,关于哥哥,关于她在景府被行刺之事。
晏九九换了妍妡的衣服。
她依旧记得当她从内室出来时景施琅看她的眼神。
像踏雪而来的腊梅,暗含笑意的冷眸像蜜蜡色的花朵,轻黄啜雪,是透明的,是澄澈的,是冷冽的,是幽香彻骨难以忘怀的气魄。
她怔忪了一会儿,丫鬟就抱了披风来,那突如其来的温暖将她拉回现实。
晏九九省得以景施琅的早智,必然会有所猜疑。
只是当景施琅步步紧逼的诘问着,她看着这景家正厅高悬的宣德牌匾,她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正视景施琅咄咄逼人的双眼,一字一句的否认。
她知道这是他的伎俩,给人以高压,即使不说出事情,如果心中兜不住事的人必定会败露。
可她兜住了,但这并不能代表她说服了景施琅。
她绝对相信他会想方设法以各种方式来证明她的猜想。
这场游戏还没有结束,真凶和主谋还没有大白于世,她不能就这样离开洛城,这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
洛城,是她的家。
“小姐!阿丁来报了!”
初晴噔噔噔的上了楼,推开了晏九九的房门。
只见一张笑盈盈的小脸。
“可是宛平的傅家小姐到了?”
初晴点点头,又摇摇头,忙关上门走近道:“阿丁照着您的吩咐已经出城迎接,只是沿路走了这三天才遇着富察氏的小姐,那小姐见了您的手书还尚有戒备,再看到你将她所书之信的一半和您的玉佩,当下就应了阿丁,此时大概还有一天的路程,阿丁便叫身边的六角快马加鞭的回来给您报个准信。”
晏九九竖起的耳朵微微收敛,她算是定了心神。
她将傅小姐的书信一分为二,自己留了一份,另一份加着她的百福云纹纳蝙蝠样式的芙蓉玉佩给了阿丁,又写了自己的亲笔书信,照着原样,见字如见人,人到验字的说法送了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傅小姐是个心若明镜的人,若是单单送了书信,阿丁定是难与她交接。
这玉佩是当年皇上赏给富察氏镶黄旗统领的,后来传了下来到这傅小姐的父辈后又以结义的信物转赠了她的父亲。
没有什么能比这件东西更有说服力。
她点了点头,唤初晴去泡了花茶来吃。
总算是有一件事合遂了她的心意,可那黑衣人一双肃杀的眸子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晏九九赫然睁开了双眸,一双剪水杏眸充斥着疲惫与困恼。
先且不说这黑衣人的来历无处可寻,就连法租界也是无底洞一般无从着手,洛城更是没有她能用上的人。
如今顾家又横插了一道,她本想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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