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福气……诶呀!我这糊脑子,该不会是宛平城的公子罢?可是满姓弟子?高不高?才情如何?”
傅婉容像是拔了塞子的漏斗,刚才一番聚精会神的神采顿时泄了精光,她哪里省得自己脸皮绯红,脑子里却是闪过零零碎碎的画面,自十三岁起她便再未见过记忆中那个青衣俊眸的男子……
“我倒真忘了他的容貌……”
声若细蚊。
这时初晴奉了茶点过来,晏九九朝其来时的鹅卵石子小路看去,由宽渐窄,大有意犹未尽之势,只是她不准备再追问下去,执了茶盏解了口齿间的干燥,拈了一块海棠五福糕却不入口,一边端倪着糕点细致的花纹一边细细感慨着晏家的事情。
洪福易得,清福难享。
温饱不愁,万人之上,如今母亲不必再如几年前孤儿寡母时那般强势,可世事变幻只在风云之间,这清福怕是难享,晏父无后,这晏家米行虽然是小本生意却从晏父的父辈开始至今已是百年,这传下来的绝活是那舂米的技艺,现如今倒没有那般热忱的人了……
若是娘亲再回晏家米行管事,那么顾一北的事情她是迟早要知道的,金公馆的下人自有规矩,绝无那些讨论是非的人,因而娘亲身边才没有传话的耳朵。
她觉着,这公馆里的庶务再加上和姨母以及几家太太唠唠家常即可。
她回洛城之久却是迟迟未找到能辅弼她打理晏家米行的人。
想着她咬了一口糕点,抬眼正好瞧见吹着茶汤面儿的傅婉容,她眸光一闪。
这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婉妹妹…”晏九九又咬了一口糕点,许是认准了人的喜悦,她这口咬的要多许多。
傅婉容等着她说话。
“婉妹妹小时候可是随洋先生学过数理?我听父亲说,婉妹妹天资聪颖,除却咏絮之才,这天文数理也是样样精通,我好生佩服婉妹妹巾帼不让须眉,只是在我这一方金公馆中只怕是大材小用了…”
傅婉容愿闻其详道:“倒是读过《九章算术》、《七略》、《梦溪笔谈》……只是……”
晏九九摆摆手,“妹妹的才情堪称绝代,莫说些子‘但是’之类的话,你可省得那江氏囡囡——江书宁,据说她十岁七步作诗,次年母逝不仅府内中馈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府中还上行下效,就连她身边的丫头都略有才情,可我觉得婉妹妹比她胜一分,你可知道在哪一分?”
傅婉容眸中微动,江书宁?应是说的那日在顾沈两家的婚席中遇见的那位相谈甚欢的女子。
‘静女其姝’用来形容这样的女子恰到好处,她却将思绪打住,晏九九向来是爽快的人,如此这般委婉的说辞倒不像是她的作风,可句句不离她如何有才,如何能干,却始终不绕到正题上,她一时间摸不清头脑,却笃定金启璇定有事相托,却耐不住主客之道。
“大丫,你先去帮我看看景府送来的鸡汤温好了没。”
大丫准备离去,傅婉容又想道:“初晴你也去吧,大丫这丫头没去过厨房,万一磕着哪里碰着哪里总归是不好的。”
初晴福了礼便同大丫退去。
傅婉容见此刻亭中只有晏九九两人,将茶盏挪到一边,方才开口:“我知道姐姐是懂礼的人,我从宛平城远道而来,姐姐亦悦然,只是姐姐太难为情了……富察氏和爱新觉罗氏生生世世绑在一起的情谊,直冲着这一点,姐姐相托之事我定当两肋插刀,万死不辞!我懂姐姐万事不愿劳烦他人徒增烦忧…”
晏九九听得认真,见傅婉容发起毒誓来不禁扑哧一笑。
“我确实有事相托,只要你帮我打理一家商铺,万万要不了妹妹的命!妹妹这条命我可金贵着,要不然我那当归乌鸡汤是让你一滴都沾不得的!”
她看傅婉容这般模样,干脆说不出话来,笑得肚子直痛。
傅婉容挽了袖子,作势要打她,却娇嗔道:“姐姐……我再不同你讲话了……”
“好妹妹!我算你是答应我了,这打理晏家米行的活计非你莫属!非你莫属!”
两人笑得脸红眉舒,气接不上气,相互指着却又不说,只心领神会便是。
趁热打铁,下午晏九九就给总经理办公室打了电话吩咐阿辰下午把晏家米行所有的文件送到金公馆来。
忙了一遭到底是做了一件让自己毛躁的心情安定下来的事情,可她找江元凯的事情却因发现沈敏瑜和张弘宪之间的奸情而中断,回想起那时的场景,的的确确是他二人不错。
晏九九偏爱服装设计,骨子里是极其浪漫的人,因而是极其信奉感觉的。
可她第一次质疑起自己的感觉来。
难道是沈敏瑜太会做戏了?
脑海中飞快的划过沈敏瑜每每来找她的画面,每一个画面像一颗颗珍珠,接二连三的串在一起。
晏九九发现自己有一个极其愚蠢的错误,她每每只会把自己的思维限定在仅仅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因而选择性的忽略到其中重要的关节!
而沈敏瑜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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