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抬手,五彩缤纷的花瓣带着水滴从她的指尖滑向腋下,像是湘纹飘逸的水袖一般,生出楚楚动人的风姿来。
“就好比一条饿狗,谁给了她第一口饭吃,她就感激涕零记一辈子,怪就怪在她的忠心耿耿。”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顾心慈省得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心中虽然惋惜失了这样一枚赤忱忠烈的家仆,却无法,只要是与顾家为敌的人,无论是否,她都不会放过。
说不中听些,那丫头虽然是狗腿子的样儿,却重在露胆披诚上,可事实却如顾心慈所料毫厘不差,那唤作宝珠的女子此时右脸红肿高突的跪在沈敏瑜脚下。
小环作势又要去扇她一耳光。
“罢了!”沈敏瑜蹙眉摆手道:“你且去看看去年张弘宪赠我的那盒胭脂水粉可在。”
小环心中虽有疑惑,却不改多问当下退到衣橱去找这件东西去。
宝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心中着实委屈,她不明白她巴心巴肝的冒着暴露的危险想把消息第一时间送到东府却遭来如此迁怒。
她始终想不明白,脸上的疼痛是摸不得,眼前的人更是瞧不得,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顾心慈又说对了,怪就怪在她一片碧血丹心之上。
“那贱人除了要你守在门外还要你做什么?”沈敏瑜睨眼瞧着脚下的人,心中一阵烦躁恨不得一脚蹬出去,心中一铆劲别开了视线。
宝珠一个激灵,不知是上前还是退后,踯躅道:“没了…”说罢怕沈敏瑜不满意似得慌忙补充道:“小的觉得奇怪的是……那……”
她字字斟酌,却不知在沈敏瑜面前如何称呼顾心慈。
“那……那顾小姐当时等着表少爷的时候将她身边的丫头都遣散了,就连她身边的心腹也都赏了酒肉,只留了小的,小的在西府当值不过数日,又是东府送过去的人,我觉得她不应该倚重我才是,可我却不知…”
“哦!”沈敏瑜冷哼道:“你暴露了!蠢货!”
闻言宝珠更为惊惑,她每日小心翼翼对于东府的动向绝口不提,若是泄露了身份绝不会是从他人之口中泄露……难道她露了什么马脚?
不会的!她越发的惊惶,忙道:“小姐!小的绝不会背叛您,可……”
“你自然不会!起来吧!”沈敏瑜蔑笑道。
宝珠云里雾里,她起身偷偷扫了一眼沈敏瑜,见其神色自若,只觉得更加惶惑。
沈敏瑜将实现定格在桌前姹紫嫣红的三角梅上,揪了一朵红瓣在手中揉捏着,那猩红的汁液染了指甲,她将残花掷到地上,狠狠道:“顾心慈!我倒小瞧了你!宝珠啊宝珠……我自然不会疑你的忠心,只是那顾氏刁钻狠辣,变着法儿来戏弄你我主仆,你说我这口气如何咽的下!?”
她省得宝珠听不明白,又自言自语道:“顾心慈那个贱人想假借你之手令我发狂闹事!真是痴心妄想!昨日……她不过是演了一场戏罢了!那贱人特地赐酒肉犒来作借口遣了自己身边倚重的丫头婆子,却只唯独留了你……真是妙计……哼!然后顺水推舟让你看了她和张弘宪新婚之夜鸾凤和鸣……以你的忠诚自然会马不停蹄的来告诉我…我听了自然会愤不可言,而你的身份自然会暴露!如今你回去……只怕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宝珠哪里省得那顾心慈会这般厉害,竟然将全局皆数算计进去。
“小姐!那小的回去必死无疑啊!小姐,您救救我!”宝珠慌乱中前去抱沈敏瑜的裤腿,却被嫌弃的躲开,她扑了一空好似了无希望一般伏在地上抽泣起来。
“可不是必死无疑吗?”沈敏瑜云淡风轻道。
“小姐!”宝珠的头磕在地上嘣嘣响,“小姐您救救我!您救救我!”
“别急…”沈敏瑜端了茶盏慢慢的抿了一口,狠绝的美目倒映在碧色的茶面上,“我倒是有一记可以保你一命,也可以让那贱妇落个心胸狭隘,严苛逆德的名声,只是要苦了你…”
宝珠不由分说的重重磕了一记响头,“小姐您只管吩咐,您对宝珠的恩泽是小的上刀山下油锅都还不尽的!”
“好!”沈敏瑜拍了一记响亮的巴掌,“既然你如此说……待回西府里那贱妇若是审讯起你来,你便再三推延,到了最后关头你再说出你与我身边那小厮的私情……然后再苦苦哀求她放你回来,她若是不想放你还好,若是有这个心思,你自然拼尽全力闹出动静来,我希望那传出去的消息是她顾心慈勃然大怒要杖毙了你……只是做戏得做全套,等会儿你小环带着你去选名你中意的小厮破了你的身子再去那西府…”
破了她的身子?
宝珠如心中一惊,抬眼瞧着沈敏瑜目光灼灼,顿时心如死灰不复温,她的命是小姐救得,小姐要她这条贱命她应双手奉上,当下心中一横,跪直了身子,重重磕了三大个响头,大有视死如归的心态。
“宝珠定不辜负小姐!”
“嗯。”沈敏瑜面露赞许之色,又转头对宝珠说道:“东西找出来了?等宝珠回去你且观察着,那边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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