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雪听着,悄悄朝屏风后瞧了一眼,太太始终没有动静,想必是觉得这宝珠至今仍然在做戏,她不屑的想着,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敢起毒誓!我就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把式来!
“我就立马撞了柱子以示忠心!”
冰雪还是看好戏的样子,却不料宝珠说完便像弹跳起来一般向那一旁的柱子跑去,冰雪哪里准她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只见她二话不说足尖轻点,像是从水面上轻轻飘过一般,脚下幻化出凌波微步的样式,还没看清她已经截了那宝珠一把扔在地上。
冰雪怒极,呵斥道:“你若是想死我且成全你!”
她的手骤然绷成一个刀面的样式,掌上复杂曲折的纹路一览无余,招式之间竟生出宝刀的锋芒与凌厉来。
宝珠被摔得魂丢了七分却不忘下意识去躲。
“慢着!”那屏风后有了动静,“冰雪!”
两名丫头就着一个婆子簇拥着妇人打扮的顾心慈款步走来。
“冰雪,你且退下。”
“太太!可是…”她指着地上的宝珠想要争辩。
“没有可是!”顾心慈神色一凛,目光沉着如百年佳酿,“宝珠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顾心慈重重的拍了拍扶手,“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她示意身边的丫头将几张相片给宝珠过目,地上的丫头此时早已胆战心惊,她接过照片,定睛一瞧却是触目惊心。
“这……这……”
这不是她和那小厮吗?顾心慈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难道她一直被算计着?
“唉!”顾心慈抚眉道:“这照片……我见了只是诧异…原本这般乖巧的姑娘,不过…说来也不怪你,这男子应是你原来在东府相处的,如今却是东西相隔,可是苦了你们二人…这照片也是今早有匿名人士送上门来,我让人循着拍照的角度去找,这拍摄的角度应是东府后面的一家照相馆罢!不过可真是细致呢,今日本是替一对新人拍照,却不想…”说着目光流转,又道:“我见了这照片本是想寻个由头放你出去,可你却以死相逼闹着要留下来,我可真真是想不透了,这世上岂有十全十美之事,若是你想着那孩子便去了罢,我不留你…可…”
顾心慈摆摆手又垂首咏叹,像是虔诚诵经的菩萨像一般素手拈花,弹指间却灰飞烟灭,红尘之事她并不在心里。
可她心下却是识破了沈敏瑜的诡计,她指使这丫头破了身子来假意求她成全,若是她要整顿家风自然正中下怀,可若是顺着她们摸着脉走尚且可以见招拆招。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一名二等丫头快步却不失稳重的走了进来,字正腔圆道:“太太,东府的来人说是姑小姐特地给太太老爷送来新婚之礼。”
“哦?且请进来罢!”顾心慈摆手将那丫头挥了出去。
不一会儿个头齐齐的丫头婆子小厮奉着大大小小的礼盒鱼贯而入,打头的婆子见一应人等皆站齐全了,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在跪在地上的宝珠身上打了个转儿,方才绞了帕子蘸了蘸脸上的汗,喜道:“恭喜太太!贺喜太太!这东西两府虽然分府不分家,自然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所以啊,这西府的事儿就是东府的事儿,敏瑜小姐今日里听说太太和老爷终于花好月圆夜里琴瑟和鸣,自然是喜上眉梢,甜在心尖里,只是这府里没有老夫人……不过敏瑜小姐说了,没有过来人不打紧,她虽然是个姑娘却是将嫂嫂当做自己的姐姐看待,这不!就怕您劳体伤神,这一大早的奉了这些子补身体的上品药材,她说太太家里不差药材,只是这小姑子的一片心意还请太太一定要笑纳了!还有这些子绫罗绸缎都是今年杭织新出的,可新着呢!只怕过段时间就有小少爷要置办新衣了!还有这胭脂水粉,就拿这口红来说,可是老爷特地嘱咐着送给小姐讨喜的,小姐一直舍不得,如今见太太和老爷相濡以沫,这全套的都给了您,哎哟!可没见小姐如此大方过呢!可不是把您当做心尖儿上看待的姐姐嘛!”
顾心慈在心中暗自冷哼,这婆子口齿伶俐话里话外都是沈敏瑜这小姑子如何如何爱重尊敬着她,可送来的哪一样东西不是来借机羞辱她?
顾氏药厂有名的就是鹿茸和各色名品燕窝,其中以金丝血燕打招牌,多少人千金难求!可沈敏瑜不仅样样挑选了送来,还都是品相在顾氏之上的!还有那绫罗绸缎,连她和子诚的子嗣都要横插一脚!至于那胭脂水粉……
顾心慈的视线在哪婆媳手中的光面银錾刻牡丹圆盒上一扫而过,光看物件儿便是极为用心的。
样样压过她便罢了,如今却要拿子诚送给她的东西来羞辱她!
是要告诉她子诚对她有多么用心吗?
顾心慈不知道是该自己可悲还是替张宏宪可悲。
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这可怎的好?我这小姑子总是十分热络,妈妈替我回去道一声恩谢,我可不能白白受了我这妹妹的心意,改日我得送点什么回去好!快!请东府里的贵人下去吃茶去!”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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