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不是我不抓,就是不好抓,要抓你自己去抓吧。
“只要你把他拘在法租界即可,抓到他之时,就是你顾家真正进入洛城之日。”
“好!不愧是景家少当家,好一招请君入瓮!”顾心慈忍不住击掌,“那就一言为定,此刻开始,晏昌旭与我顾家无关。”
那背面而对的男子扬扬背,背后却再没有回应,偌大的厢房依旧只坐了那眉眼清冷的男子,好似从未有旁人来过一样。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初晴端着洗脸水从门外进来见到晏九九正在捶头顿足,她下了一跳,慌慌忙忙搁置了银盆子,上前一把抓住晏九九的一双纤纤素手。
“先前你不想出去透气,我只当您是身子还没恢复利索不想活动,可现在是怎么的?就算您是恨没找到兄长!也不能这样伤害自己不是?若是晏先生日后与您相聚指不定该如何心疼呢!”
若是往常晏九九不仅会觉得初晴的话在理更会听进心里去,可现在她却觉得这一番无心的劝告于她而言不过是莫大的讽刺。她捧了捧瓜子仁儿般的小脸,望向窗外却不去接初晴的话。
“心疼我……?”
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之极,想起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双漆如点墨的眸子…
她再也忍不住了,心中卯足了一口气却又在瞬间松散。
“初晴,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初晴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说了几句贴心的话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那坐在床边的粉裙女子,蓬头玉面,杏眸惺忪,往日樱红的小嘴黯然失色。
圆润的指尖轻轻抚靡着颈项,淤血已经退的差不多了,白玉般的延颈秀项却仍有点点朱红的血破子,她打从在景府睁开眼的第一天再至回到金公馆已经多久没照镜子了?
是的,她不敢…
她闭上眼睛不敢想象,眼角却有颤抖的泪花溢了出来。
她关在卧室这么多天除了初晴和娘亲以外的人统统拒之门外,外面一连几日的阳光明媚,可对于她说却是昏天地暗,那些梦魇和匕首样的话语没日没夜的来侵蚀着她。
她是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不是什么圣人或者大罗神仙。
要她在一天内接受那颠覆世界的事实她无法接受!
她从景府闹着出来已经过了半个月,而在这期间景施琅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变着法儿来找她的麻烦,反而门前院落的守卫更多了,家里的丫头婆子更加轻声细语了,好像…好像只怕一个小心惹得她不开心似得?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斗心
月朗星稀,稀疏的蝉鸣蝉鸣预示着夏季早已远去,景施琅去了他从前住的院子,晏九九随吴妈来到了东侧院的厢房,距离正厅并不远,只过一条花园里的回廊子即可,只是那正厅往西的甬道上的哭喊声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她猜想吴妈定是省得她喜爱清静,又是在坐北朝南的极好位置,想来明早定是东晒西阴,极是适合宜养身体的。
吴妈开了门,转头和颜悦色道:“这间原是小少爷住的,只是他省得您喜爱清静,因而腾了这间屋子去正厅西苑住着了,晚上还能审一审那阿四…老奴虽然头脑眼花,但耳朵不聋,今晚的事情怕是牵扯众多,那黑乎乎的东西想来小少爷已是心中明白,只怕是那黑驴蛋子…这东西当初害了不少人,如今出现在商贸的茶饮中,若不是此时出事,只怕日后景泰商贸会像那被捅了的马蜂窝似得,那‘毒’不单单只是四处流窜,城中的人也会受其毒害,老老祖宗打下来的基业……”
晏九九看了吴妈一眼,吴妈是景家的老人,又得景施琅的信任,这前前后后百年的事情怕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此番话下来,晏九九的表情越发凝重了,她本是以为有人混进景泰商贸想要谋害她的性命,可如今她眼前却豁然开朗,那背后的人之手谋得却是景家百年的家业…
吴妈看着晏九九的颜色,轻声道:“表小姐,老奴失言…”
“吴妈,您切莫如此。”晏九九握了吴妈的手,“您是表哥信任的人,我并不疑他,您说的话不无道理,只是我心中狭隘万万没想到景氏一族这一层面上,我只以为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想要谋财害命,却不省得这家大业大也要造人忌惮,表哥文韬武略样样拔尖儿,我却不想这日防夜防却是家贼难防…”
吴妈拍了拍晏九九的手背,倍感欣慰。
晏九九省得如此这般吴妈定是心中昭然,当下不再言语,唯恐隔墙有耳。
外面一阵匆匆的脚步身,像是那冬日里落在松针上的皑雪,那枝干再也承受不住,只让那雪子簌簌的落下。
就是这般悄寂的声响,晏九九听得真切,不一会儿竹帘被轻轻打了起来,一张俏脸的大丫进来禀报道:“小姐,城中来人说是公馆里的,叫阿又,我本熟识不敢贸然领进来,特此来通报一声。”
晏九九点点头,露出一抹赞许之色,“性情虽活泼若脱兔,但很是稳重,不愧是吴妈调教出来的!”
吴妈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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