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风。
她现在还不能死
“我知我所为并非阳谋,但周公子贵人事忙,愿为您效犬马之劳的人趋之若鹜,此法实属无奈,望周公子海涵才是。”
“既然你们有心为我效力,我也剜心相呈,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只是为何今日就只有你一人前来却不见你们主子?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诚意?”
他竟知主子的行踪?
于娓娓越发小心道:“周公子所言不假,在我之上确有主事之人,只是在这洛城,只我于娓娓说了算罢!”
沉默了半晌,周公子并没有说话,于娓娓看不清他的面容,却知他审视的目光。
“周公子”于娓娓试探道。
“于娓娓”男子从光晕里走了出来,齿缝间咀嚼着她的名字。
他在女子对面落座,窗边的一双黑衣健汉这时像得了命令一样飞檐走壁而去。
这才真正开始平起平坐。
“娓娓道来是个好名字”话毕周公子定睛,“于姑娘说这洛城你说了算?周某不才,倒是想问问于姑娘在这洛城哪方哪面说了算,是商会?巡捕房公董局?还是景氏的内闱?亦是那百乐门里的富贵圈?”
于娓娓乌眸一动,却不去对上周公子一双火眼金睛。
她暗里的身份是主子派去景氏的间谍,明里是孤女委身百乐门,后被景氏怜惜所收。
就从前是百乐门舞女一事,路人皆知;可也是她狼面上一张羊皮,无人知晓。
所以周公子知道她从前的身份不足为奇。
但于娓娓没想到这个周公子竟言辞这般犀利,那她就不能故作惊慌,更不能为时过早的抛出她真实的身份。
她必须听到周公子提供给她有效的信息才行。
若是周氏以为她的老板就是施琅?
这样的念头一出便散,若果是这样的话,他何必兜这么大圈子,直接找到景家去不就行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
这位周公子不光是傅婉容的故人那么简单,其中定有什么差错,导致他不能正常进入傅氏的生活之中。
而这其中的故事应该只有傅婉容和他自己知道了罢。
“周公子既知道我是百乐门舞女出身,就应该也清楚我原先身处何处,景家待我不薄,少爷从前力挽狂澜想娶我为妻,可娓娓自知身份卑贱不想毁了景家这百年来的清誉,我留在少爷身边虽伺候笔墨,这阖府上下倒没有一个是为难我的,就连这金公馆的格格”
周公子呵呵道:“景家大公子和金公馆格格的桩桩艳事我早有耳闻,你因着容颜神态与之有几分相似,这大公子也格外宠爱你,我想若是以你来连接景府应该是再不错了,只是”
那男子目自在桌上玉盘珍馐席卷而过,又漫不经心的扫向面前的女子,于娓娓身后不远处正摆在一座铜镀金掐丝珐琅画钟,钟面镶着一块椭圆的水晶。
他在水晶里看见自己模糊的轮廓和鼻尖。
“只是姑娘所真正侍奉的并非景府之人罢?”
那模糊的轮廓和鼻尖突然在于娓娓的乌黑的瞳仁中放大。
这是一个五官线条分明,却有着顾狼之相的男子。
看来她所猜不假,这位周公子应该不是想跟景家结盟。
那么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此时那座钟大摆一打,走针似得走了几个回合,周公子瞥了眼。
慢慢道:“洛城三大世家结盟,这些年也是如鱼得水,又因这里一分为二,一半是法租界,一半水和公董局休戚相关的社会名流,自然是不受外边儿战事波及,这有钱的人只怕花多少钱都进不来这一方世外桃源”
洛城不比宛平城小,相反幅员辽阔,东边面临黄浦江,靠水吃水,又有法租界推动出口生意,码头商运是应接不暇,自是一片富庶之乡。
于娓娓当他是眼红。
“这洛城的确是个好地方,只是如公子所言,这城中商业自是有各几大世家把持,我家主人所图和公子不谋而合!只是前段时间您也听说了,顾家倾覆,只在一瞬之间,可见这世家手腕毒辣”
“谋藏于心,事见于迹。心与迹同者败,心与迹异者胜。顾家之亡,天经地义”周公子拈了一块芸豆糕却不食,好像腻白的花纹上是神秘的格局,“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洛城这几大世家不痴不傻,一个女儿换一座洛城的半壁江山,要谁来看都是一笔亏钱的买卖。”
于娓娓媚眼如丝,此时她心知肚明,却有心诈一诈。
“既如此,以公子和傅氏小姐的交情,入住洛城定是易如反掌。为何识破了我这场鼓戏之局却偏偏还要只身赴约?”
室外中庭的鼓戏正是高潮迭起,不知唱的哪一出戏,只听曲和着紧凑的唱腔,伴着紧锣密鼓,倒像是一场铺陈与冲突的角逐。
周公子没正面去回答于娓娓的问题,他状似听了会儿鼓戏。
“你应是知道前些日子晏家米行被砸了场子,可奇怪的是没有知道这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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