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赶紧去寻了女婿子来,你哥哥看打不过人家,只怕还服一服软。”左一句右一句,说的宝钗不由又对嫁人之事存了几分期待。这沈家男子,应是与贾家王家都不一样的吧?或不是人也没这么倒霉连着两辈子往坑里跳的,少不得脸上又烧红了起来。
到了晌午阖家围着桌子用膳,薛蟠出去晃了一圈儿买了些肉脯与家眷尝鲜,看着妹妹面前的碗盘杯盏心中一阵诧异。午膳果然是几样儿面食,絮萦狭促,单门儿在宝钗面前放了一碗饺子一碟子醋,难得有机会寻着打趣一番大姑子,将来等人出阁再想也不能够,眼下可着劲儿与她玩笑。宝钗也不与她恼,明知道乃是嫂子尽力在逗全家高兴,因此端起碟子先喝了一口,果然酸的眯眼睛。薛蟠见了便奇道:“妹子今日如何抱着这醋汁子?难不成是你嫂子的放错地方了?”薛太太、絮萦并宝钗三个又是笑,笑得连不知道的宝琴也跟了一起笑。
薛太太见女儿到底没反对,饭桌上便捡着与儿子薛蟠说了沈家上门求亲之事。千没料到万没料到,薛蟠听完一脸感慨道:“沈兄弟果然是好兄弟啊,必是听了前几天我忧心妹子婚事才挺身而出与我解忧呢。”话没说完就叫媳妇扭着腰间软肉用力捏了捏,薛太太啐了一口道:“你那兄弟怕是一早就打我女孩儿主意呢,不然就你这样的从五品小官儿谁稀罕与你来往!救你一命难不成还欠你的不成?” 薛蟠这才想起来方才那话可不是把妹子给衬在头里了,忙起身冲着宝钗左一个右一个的作揖赔不是。宝钗顺手就把醋碟子推给他:“这可不是嫂子的,我倒想是就好呢,实在是有个公案要你断一断。母亲说你如今再不肯与我做主的,你且自己说,若是我与嫂子打起来,你帮谁?”
薛蟠一下就叫问住了,左边媳妇右边妹子,上头还有老娘看着。哪边都不敢得罪,索性端起醋碟自己一饮而尽豪迈道:“行了,你们天天在家里抱团儿逗趣儿,我才是该酸的那个!”宝琴偷偷拎起白瓷小壶又往杯子里倒了一盏醋汁子放在薛蟠手边,这人正感动着甭管亲生后养还是妹子亲,举起来想冲一冲嘴里酸味儿呢,喝进去才又跳脚摇头乱喊:“酸!酸酸酸!再不敢招惹你们!”
阖家大笑,这件事便算是定下。下晌薛太太便喊了家里得脸管事媳妇来,赏了干净衣服装扮,又叫厨下备了上好蜜饯匣子,反复交代几遍才让其去理国公夫人寻柳姨妈应下亲事。媳妇子一听说是大姑娘的婚事,精神头都与旁的不一样。自家又拿了压箱底的好首饰重新梳过头,从头到脚格铮铮的出了门。到理国公府角门处喜气盈盈塞了几钱银子进去,理国公府的门子收了银子,又见这媳妇子颇为不凡,忙匆匆进去寻了柳姨妈回话,马上就得令回来把人带进去。
柳姨妈一见这媳妇子通身气派就知道薛家怕是应了婚事,自家傻儿子果然捡不着这个便宜大漏。果然,那媳妇福身行礼,又把带的礼放下笑盈盈道:“我们太太要我来谢姨太太,说是劳烦您与沈家说合。家下都是愿意的,一事不烦二主,辛苦您再跑一趟与沈家回个话。具体甚么章程咱们再一块儿商量着办。”柳姨妈收了蜜饯匣子,随手赏了媳妇子荷包,又叫贴身丫鬟取了个扁盒子出来交予媳妇子道:“这是沈家事先压在我这里的信物。乃是先皇御赐给沈老相爷的一块平安无事玉牌,也算得当。你将此物带回去与你们太太,再叫你们哥儿自己备了东西递到沈家去。我就传个话儿,中间不方便搀和,你们太太自是明白。”原是因着她与夫家析产分居,在外头名声甚是难听,生怕带累旁人,故此有这么一说。那媳妇子听了忙跪下磕头谢过柳姨妈道:“无论如何我们太太说了将来必要谢您这位大媒,姨太太只管放宽心,到时候酒席上座一定是您的。”柳姨妈笑骂一句“猴儿猴精猴精的”,也就放媳妇子回去薛家不提,自己到底又把蠢儿子喊进来要他去跑腿儿传话。
柳子安听得薛家果然应下婚事,也替沈玉高兴,忙不迭跑去沈家,先把来龙去脉告知沈老爷子,又等着沈玉下衙回来将实情以告。直把沈老爷子给高兴地够呛,只说要下人们都聚起来想法子整院子修屋子与孙子娶媳妇儿。
沈玉听得薛家答应,脑子里都是懵的。原本他还想着少说不得让人赶出来两三回才能成事,谁能想人家竟然就应允了,深恨之前胆小不敢上门张嘴。这一晚上沈老爷子就没消停,一会子想起仓库没盘,一会子又想家下产业也好多年没管,又有宅子才是个三进的想着到底是修房子还是现买一个,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最后还是沈玉硬喊了管家把老爷子抓回房休息,自己在院子里转悠了大半夜睡不着觉。
第二天一早,薛蟠带了薛家信物登门儿拜访。薛家早在先薛老爷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把女儿嫁妆准备了不知多少,又斥重金命铺子里老手艺师傅专门打了一对儿嵌七宝点翠凤形衔珠金钗,应了女儿宝钗之名。这一对儿金钗光金子便用去了共计半斤,七宝里头也尽是上好琥珀、玛瑙、珊瑚、砗磲之类,这对儿金钗一拿出来便满室生辉。凤身凤翼尽是上好手工锤锻出来的金丝累的,细密繁复,奢华异常。最难得的是这一对儿凤凰嘴里衔着的珠子,商户家不能犯禁用东珠,便取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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